时候说了。 范书遇做赏金猎人这几年,有很多人对他示好过,水仙也不例外,虽然水仙是真假参半地勾搭他,目的估计只是想让他加入纵横俱乐部。 他不懂为什么纵横俱乐部执着于他。 范书遇拿开窦章夹在自己下巴上的手,低头。 “你看起来好像很震惊。”头顶落下来低沉的声音。 “震惊也是应该的吧。”范书遇叹了口气。 窦章盯着范书遇的脖子看了好一会儿,怀里的人僵着没动,只是盘腿坐好,碰到了手边的啤酒瓶。 窦章把那啤酒瓶往旁边挪了挪,他贴着范书遇也坐下,但没有冒然地靠近,两人中间留了个空隙。 “你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楼顶发呆,我想大概是颜伊白和维克托的事情真让你操心了。”窦章目光放远,看着远处的夜景,“你说自己不像别人一样可以任凭喜好做事,也不能随意表达心里的想法,颜伊白和苏三亭都没能让你彻底敞开心扉做到的事情,我应该也不行。” “既然没办法让你说出来,那就只能我来表达了。” 窦章笑笑:“你震惊是因为不知道我喜欢你,还是因为我选在这个时候说胡话,打乱了你的节奏?” “....你好像并没有表现出来有多喜欢我,我就算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吧。”范书遇移开视线。 “我没表现出来?”窦章一听,气笑了,“不喜欢你我大半夜背着你一步一步走回家,不喜欢你我费尽心思从黑市给你买宠物,不喜欢你我冒着得罪纵横俱乐部的风险非得拿回水仙的求婚戒指,不喜欢你我眼巴巴地藏着一个兑品券一藏就是五年?” “....什么兑品券?”范书遇反应很大,猛地侧头看去。 窦章一愣,嘶了声,有些懊悔地摸了摸后脑勺,“没收住。” 这下范书遇回味过来了,他脑子里忽然跳出来个人影,那个黑市拍卖场外蹲在地上抽烟,没露出脸也透出一股生无可恋的气场的黑影。 居然是窦章! 范书遇不知道,所以此刻他的表情终于松动,明明白白的意外镌刻在琉璃般的义眼里。 命运有时候还真是奇妙。 “你怎么现在才说?”范书遇瞪他,“你要早说我们之间不就不用相互猜忌那么久了。” “那我也没想到后来会有这么多事。” “没有这些事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说了?” 窦章顿了一下,他灌了口酒,“如果能让你简简单单地只做一个赏金猎人的话,我可以不说。” 他本来只想着,能和范书遇平视就好了。 即使私下里没见过几次面,但在旁人口中他们并为最强就行。 “而且你看起来不太需要我。”窦章笑笑。 范书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一方面有点生气,一方面又觉得神奇。 窦章是个锋芒毕露的人,他一向有话直说,怼起旁人巴不得拥有的稀世珍宝“发财”也从来不留情,但是他要是真在乎什么事情,咬碎了牙咽在肚子里也能不说。 他甚至能比范书遇还能藏,藏住自己心里的想法。 这样一个大楼说跳就跳,武力强悍,天才在左疯子在右的人说喜欢他,范书遇在恍惚间开始怀疑: “就这么简单吗?” “简单什么?” “起点是一张兑品券。” 窦章听懂了范书遇指的是什么。 果然,范书遇似乎很纠结,他有点坐立难安,而后才开口:“为什么?” 为什么是他? 窦章放下匹诺曹啤酒,他手搭在膝盖上,看着前方: “因为你长得漂亮,有一头很显眼柔顺的金发,在人群里格外耀眼,而且你永远强大冷静,在庸城大街小巷里都有你的传奇。你还身居高位,被很多人追崇,身上有特殊光环,你帮过我,于我有救父的恩情,所以我喜欢你。” “.........”范书遇拧眉,没说话。 “这些通通都不是。”窦章侧头。 范书遇一怔。 “范书遇,你能遇到很好的人,交到很好的朋友,比如苏三亭和颜伊白,是因为你本身足够善良,会吸引人靠近。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过上了自由的生活,是因为你拼了命去争取。别人愿意为了你做出改变,为了你妥协是因为你有人格魅力,你能影响他们在各自人生的路口做出正确的选择。而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值得被喜欢。” “就这么简单。”窦章黑瞳沉沉,里面映着五彩斑斓的光,夜风把他额前碎发吹了起来,“因为你是你,只要这一点就够了,需要那么多理由吗?” “全世界只有你能让我心动,看一眼就移不开,所以我喜欢你。” 范书遇又是好久没说话。 窦章发现他耳朵红了。 “你这次又要说是热的?”窦章挑眉。 “行了你别说了。”范书遇伸手要捂他嘴,“一晚上你说了多少句喜欢了,够了。” “我这不是怕你没听明白吗?”他忍着笑。 “我听明白了!” “真明白了?” “.....真的。” 范书遇竖起手指一板一眼:“你不就是想告诉我让我别怀疑自己么。” “对,别怀疑。”窦章脸上没了笑意,认真道,“再找不出别人比你更好。” * 范书遇从楼顶下来踩在地面上的时候,仍然觉得自己是飘着的。像走在云上。 而且,窦章非得跟着他,还不让范书遇回家。 “你不是说要让我去那个便利店吗?有什么事?”范书遇忽然想起这件事,回头。 窦章就走在他身后,保持着两步的距离。 “现在去也可以。没什么急事,但我想还是要你亲自见一见,我们再聊比较好。”窦章看他。 “那就走吧。”范书遇闷声。 他又不看窦章了,回过身,看着前面笔直的路。 大道上很多车,人行道则没什么行人,夜里许多酒吧都灯火通明,里面漏出来点燥人的摇滚乐。 范书遇走着走着,心想他这辈子可能是完了。 不仅打不过窦章,也说不过他。 他到底是哪里学来的情话? 范书遇揉了揉自己眉心,耳朵上的热度还没下去。 从前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当然大概也是因为他没给别人这个机会。 就像窦章说的一样。 能让范书遇信服的人,要么比他能打,要么比他聪明,否则也没有人可以撼动范书遇。 “你没喝醉吧?”窦章在后面冷不丁地问了句。 范书遇脚步一顿,说:“没。” “那就好。”后头的人松了口气。 范书遇不懂好在哪。 过了会儿,窦章又说:“要是你喝醉了,明天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我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这个勇气开口再跟你说第二次。” 勇气。 像窦章这种可以不要命的疯子,一向胆子大,居然会有勇气不够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