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而已。” 看上去像对待什么易碎的夜明珠般。 窦章笑:“你睡着的时候我都不敢随便碰,你醒着我就更不敢了。” “...说你的事儿。”范书遇移目。 窦章掌心托着个平板,他划动几下,蓝屏上赫然出现了对话框: “我想给你看看欧包这两天跟我的聊天记录。关于我们砍下来的那东西的。” “首先是监察局开了一场大会,大会上他们根据掉落在地的两块东西进行了分析,技术人员对它做了全方面检测,监察局给这东西取名就叫棺材,简洁明了,方便辨认。” “棺材是一种新的大型攻击性武器,它不知道是被谁做出来的的,根据监察局的调查,这玩意首次出现在红枫区郊区的废土,它从废土上拔地而起。因为它是从地下飞出来的,郊区就出现了一个天坑。” “监察局调查天坑,在地下发现了一个实验室,这大概就是用来研究并且发明棺材的地方。棺材掉下来的鸽子蛋是经过改良的子弹,甚至监察局发现,子弹的原型是监察局的左轮/枪弹。爆破范围和我们那天看到的大差不差。棺材通体是合金制造,耐热很强,硬度相当厚实,一般的武器,比如刀,剑,都砍不动,普通的弹药也动不了它。” “而且监察局调查出,棺材内部也安装了无人驾驶系统,有一枚很小的芯片,是撑起它运行的主导单元。这枚芯片,我让欧包偷偷带了样本调查的记录给我,我后知后觉,认为制作这东西的人应该是个六边形战士。” 窦章点了点屏幕上的某个位置,“芯片也是自制的,市面上没有。而要在地下实验室研究出这个东西,说明画屏公会起码已经筹谋了两三年了,不可能速成。” “这个公会的成立或许并不是因为水仙的死,也不是因为女子健康福利院,它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只是为了借这两件事情的噱头来包装自己,而后扶摇直上。” “要想有能力设计出这样的武器,首先这个人对武器比较了解,或者说,对监察局的左轮/枪很了解。” 范书遇点头:“而且,这个人还得是个黑客。” “不,我觉得他不是黑客。”窦章摸了摸下巴。 “为什么?” 窦章自己就是黑客,他是行内顶尖的人,一看就知道谁是真的有本事,谁只是个混子: “这枚芯片漏洞百出,如果放到如今的芯片市场上去售卖,都没人会要。虽然它是粗制滥造的,但缝缝补补居然也能撑起棺材在空中转了那么几个小时。该说是运气不错吧。” “所以这不是专业黑客打造出来的芯片,而是门外汉?”范书遇皱眉。 窦章看向他:“对。对方大概只是模仿了市面上多种芯片的模样,然后照本宣科地搬运了一些成品代码组,甚至当我仔细检查芯片内部时,发现有些算法都用错了,逻辑乱七八糟,说不通。” “监察局对画屏公会和本次投放棺材的后续工作都在持续关注,欧包还告诉我,监察局也在调查我们。” 范书遇听到这话,并不意外。 “那天是紧急情况,不然我们不应该随便亮出武器。”范书遇叹气,脸上露出苦恼表情,“一下山就把自己的底牌露了出来,感觉会惹一大堆麻烦。” “那你后悔吗?”窦章笑着问。 范书遇看他,似乎是奇怪窦章怎么会这么问: “当然不。” “即使监察局把所有平民都转移,也无法保证棺材后续不会再造成人身危险。更何况它会移动,所以在那种情况下为了救人,以及最大程度减少庸城地表的破坏,我们只能这么做。” 范书遇的权衡利弊经常在人命面前失效。 不过他已经不再担心自己会陷入危险了。 就像之前在松塔山上他说过的一样,范书遇现在莫名地很有底气。 他究其根源,发现自己说不出来底气的来源是哪里,可是内心深处有种坚硬的钢骨,好像能撑起他所有的心虚,犹豫不决和软弱想退缩。 偶尔深想的时候,范书遇隐隐约约能察觉到那种底气其实来源于一个人,只是他每次都不敢继续深挖。 此刻和窦章面对面聊的时候,范书遇忽然想到了一个词。 近乡情怯。 大概是近乡情怯吧。 他少年时听说过这个词,也在各种书上看到过这个词,只是那时候他不懂这种情绪为何诞生。 如今他已是局中人,他忽然就品尝到了一点滋味。 大概是察觉到范书遇眼神的变化,窦章停下手上动作,静静地回望。 自从知道义眼的事情后,范书遇和窦章再看彼此,都各有各的震颤。 每一次的对望都是在无言里寻找回忆。 * “监察局把我们两从悬赏榜上撤下来了,最近王梅有试图联系你吗?” 范书遇收回视线,手指一蜷,“从碧春园出来以后我就托人换了无线通讯的线路,手机号这两天也换了。” “谨慎一点总是好的。”范书遇说。 “监察局总想找我聊,但我不愿意。” 窦章没说什么,他视线停在范书遇卧室的墙壁上,那儿有一扇窗。 窗外是外面黑漆漆的夜,夜间连云都看不到。 “好。别的事我们之后再谈。”窦章忽然低头,盯着眼前的人,“今晚你打算让我睡在哪?” “沙发上,地上,还是外面的花园里,还是睡街上?” 范书遇:“你爱睡哪睡哪。”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窦章把范书遇的枕头从他身后拉出来一点。 “.......”范书遇瞪着眼看他。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半分钟,最后范书遇实在看不下去窦章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一巴掌拍在窦章手臂上: “松手!我去给你拿新的!” 窦章一愣。 他下意识松开手,可看到范书遇要站起身走的时候,窦章又一把抓住了人的手腕。 范书遇手腕比他细了一圈,而且手腕上还残留着原来的银线装置。 大概是被窦章的拉力扯得一时间站不住,范书遇直接跌进窦章怀里,然后这个混蛋就顺驴下坡地把范书遇摁在了自己大腿上。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你问。”范书遇忍着。 “聊了这么多了....”窦章话锋一转,“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范书遇猛地挣脱开,踩上悬浮梯的时候步伐都不稳: “你去问客厅鱼缸里那两只小丑鱼吧。” 窦章:.......... * 范书遇用一条毛巾竖在两人的枕头缝处。 “你不能越过这条线。”范书遇严肃地说。 窦章也严肃地点头:“你睡着了怎么知道我越没越?” “我敬你是个君子。”范书遇凉飕飕地说。 窦章严肃:“关于这一点我澄清过了。” “我是小人。” 范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