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你们不就行了?难道区区赏金猎人还能跟公司抗衡不成?!” 崔远似乎是觉得总监的名头还不够,他忽然压低声音,神秘道: “而且,我小时候还见过江叔叔呢,他认得我。” 江叔叔? 几个人面面相觑。 苏三亭听到这个称呼后一皱眉。 在公司,姓江的。 除了江阵弦,还能有谁? 提到这个名头,压着苏三亭的几人瞬间兴奋了,目光里充满了崇拜:“真的吗?!” “远哥,你跟江阵...江总也认识啊?!” “远哥,你家里真是太牛了!” 崔远被几个人捧得洋洋自得。其实他不过是跟江阵弦见过一面,在很小的时候,那会儿他都没木桩子长得高,江阵弦也只是随口说了句小孩长得不错,就没了下文。这几年他父亲做了总监,和江阵弦工作上的往来倒是很多,可私底下,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但,就仗着这一点,也足够崔远到处吹耀。 崔远下巴一扬,冷漠又孤傲,却压不住语气里的催促: “所以你们怕什么?有我罩着你们!” 紧接着,苏三亭“噗”地喷出一口血,被几个人压在地上,轮番地殴打,他们什么招数都用上,尤其是在崔远赞扬的眼神里,越打越狠,越打越上头,到最后几乎忘记了自己脚底下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像对待什么死物一般不停地发泄着自己身上的情绪。 只要打得好,他们不仅能顺利毕业,从此以后在庸城都能横着走! 只要打得好,把崔远哄高兴了,他们就是一条路上的人,崔远有的他们也会有! 只要打得好,崔远解了气,就不用担心日后会被人欺负!家里出了事还能找崔远帮忙!实在不行,还有公司的大佬给他们撑腰! ...... 苏三亭的视线被额头上流下来的血给模糊了。 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脚步声逐渐远去,头顶也没有了几个男人沉重的呼吸声。 只是,□□上的疼痛挑动着神经,让他备受煎熬。 崔远今天来,恐怕是做足了准备, 而且,也攒足了怒气和怨气。 苏三亭深呼吸,感受着腹部拉扯的神经,痛得他呼吸都变得无限绵长,不敢大口大口地喘息。 他以为自己会死在地上,杂物间的门却被人撞开,老板出来的时候惊慌失措。 “喂?孩子?你没事吧?”她想把苏三亭从地上扶起来,可碰到了苏三亭的伤口,疼得苏三亭直冒汗,龇牙咧嘴。可老板发现,苏三亭身上就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她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好。 “孩子,我给你叫救护车吧?” 这时候老板看到了苏三亭的脸,吓得她鼻子一酸。 “你,你是庸城高等学府的大学生吧?怎么回事啊,怎么能被打成这样。” 老板知道这是遇到事儿了。 她从橱柜的医药箱里拿出来药品,一直往苏三亭的嘴里塞。 紧急止痛药的药效很好,苏三亭至少能喘气了,但这药的药效很短,而且还会有头痛的副作用,苏三亭被老板扶起来以后,轻轻地撇开了老板攥着自己手臂的手。 “谢谢你啊阿姨,你是个好人。”苏三亭笑。 他满脸都是血,衣服又脏又臭,血腥气很重。 “我是庸城高等学府的。” 老板觉得不对:“那,那不应该啊,你,你不是会有人保护的吗?我听说在里面上学的学生出门都会有人暗中盯你,保证你的安全,受了伤还能动用救援队....” “我在店里。他们可能以为我只是在这里面买东西吧。”苏三亭惨淡地笑着,“不过更大概率,是被刚才那几个人支开了。” 反正崔远下定决心了要整他,总是有办法的。 苏三亭不想深究,他也没时间在这耗着。 “你是好人。”苏三亭继续笑笑。 他一瘸一拐地拎着礼品袋,推门而出。 老板根本没反应过来,只看到苏三亭上了一辆飞车,司机也跟她一样被苏三亭的模样吓得六神无主。 其实苏三亭知道,老板要是能撞开门,早就可以撞开了。 但对方等到了人走才出来。 所以,在强权和绝对的武力面前,好人也会犹豫。 苏三亭根本没办法坐在座位上,他弓着腰站着,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碰到任何东西,减少不必要的疼痛。 可站着,他腿发软。 一路软到了飞行公寓,苏三亭吊着最后一口精神力,付了车钱,抬手拍了一下门。 只拍这一下,他的药效就过了,密密麻麻的痛感如龙卷风般摧残着他的身体。 * 范书遇敏锐地听到大门处传来一声很轻的“砰”。 他站起身,才刚走到门口就觉得不对劲! 很浓厚的铁锈味一股一股地卷来。 在开门的一瞬间,范书遇的心像被刀子一寸一寸地割开般。 “苏三亭?!”范书遇撑起趴在台阶上的人,苏三亭似乎是听到了范书遇的声音,他意识重新复苏,吊着精神僵硬抬头,而后裂开嘴:“...嘿嘿,老大。” “我....回家了....” * 范书遇整颗心都在抖动,飞速地跳,血液翻涌,手指发冷,他着急忙慌地打电话,边看着苏三亭边哽咽: “我跟小白说,让他来看看..” “谁干的?”他问。 苏三亭根本回答不了,他说话都费劲儿,只是用无力的手一下一下蹭着范书遇的手臂。 几秒后,飞行公寓外又传来声音。 窦章皱眉去看,发现来的是学院救援医疗队的人。 “我们负责保护苏同学的人发现了苏同学浑身带血上了飞车,所以我们紧急出任务跟过来看看!”医疗队为首的队长戴着口罩,立刻让身后的一队同事进了屋子,“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谢谢您先生!” 他说话语速很快,窦章让开,几个人蜂拥而至,把苏三亭包围起来。 人手足够,设备和器材看上去也很高级,折叠医疗包和箱子不断地放大,他们甚至在客厅摆了一台临时手术床! 队长看到墙角站着的人,于是让自己的同事们做手术,而他朝着范书遇走去。 “范先生。”队长朝着他鞠躬,“对不起,是我们的失职。” “...”范书遇紧绷着脸,一声不吭。 范书遇不说话的时候,那是真的生了气。 而且是非常生气。 队长硬着头皮继续道歉:“我们感到万分抱歉,是学院保护队的人保护不周。” “我们会按照合同给您和苏同学支付大笔的赔偿。” “他的情况怎么样?”范书遇却根本没接话茬,而是问。 只此一句话,队长就听得出来,面前的人不在意巨额赔偿。 曾经也有不少出了事的同学家属为了赔偿金把他们告上法庭,无非是为了再多捞一笔,最好能把四年学费都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