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出马仙淡淡。 柳正双腿一软:“我,我明日再让人送一些下来!一定够的,大不了我变卖房产!” 出马仙做出一副犹豫的模样,最后才摆摆手:“罢了,就当我做个顺水人情。” “你要知道,请神仙来,也是要折损我寿命的!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出马仙呵斥道。 柳正一把鼻涕一把泪,感恩戴德,甚至直接跪下,千恩万谢:“多谢,多谢仙人,多谢——” 少年把钱袋子塞到柜子里,露出餍足的表情,这才拍拍手,走到了屋内侧卧里。 范书遇跟着飘了进去。 他们发现,侧卧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墙面上挂着的一副画像。 画像上的神仙三头六臂,周围有一层金光,而这供奉神仙的台位前,插着三根香。 出马仙当着柳正的面,双手合十,对着画像拜了拜。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出马仙估摸着差不多了,起身,甩袖。 他从侧卧走出来后,柳正就跪在地上跟着他: “仙人,神仙可有什么说法?” 出马仙摸了把自己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他露出一个神秘的笑: “还真有。” “你凑近点。天机不可泄露。” 柳正于是跪了过去,模样虔诚,眸中闪烁激动和期待。 出马仙:“你命里带煞,且已经被恶鬼相中,这恶鬼日日夜夜就盘亘在你家房子上空,吸食你的阳气,所以你日渐消瘦,不管吃什么都喂不胖,而且胸闷气短还容易体虚发寒。” “若你想改命,只能拿别人的命相抵。” “神仙原本是不愿意向我透露天机,但看在你这么虔诚的份上,它告诉我,如果你想救自己,只有一个办法。” “要用你自己亲生儿子的命来换!” 柳正呼吸一窒,瞳孔瞪大,表情不可思议。 出马仙的低语如鬼魅: “等到你儿子成年的第一天,你要把他的手臂砍下来,扛着他的手臂在山上来回走一趟,让他的手给你扛下来上辈子的罪孽。” “第二天,你要把他的两条腿砍下来,吊在家里的悬梁上放血。腿原本是走路用,但你儿子的腿却离地滞空,所以,你儿子就可以帮你颠倒黑白,逆天改命。” “第三天,你要收集好你儿子身上的血,用浴缸,或者别的东西装好,再倒到炉锅里蒸煮,往里面加几味药材,再一口气喝下去。这血能和那童子尿结合,让你的骨骼刚硬无比,巩固你体内的阳气。” “第四天,你要把你儿子的眼珠子挖下来吃掉。这样,你年老之后就不会老花失明。” “第五天,你要把你儿子的耳朵也割下来,供奉在你家的灵堂内,让列祖列宗都借这双耳朵听一听你的心愿,他们的在天之灵会保佑你一世平安,神仙的力量才能汇聚到你的身上。” “第六天,是最重要的一天。你儿子这会儿已经死得彻底了。你要把他的尸体埋在你家宅院的土里,埋得越深越好,再找村子里最爱喝酒和最好赌博的两个男人,在这片土地上撒尿,吐口水。这是人身体里最肮脏的两种液体。这两种液体会把你儿子的灵魂永远埋藏在地底,即使他死后也上不了天堂,只能下地狱,可下地狱后变成恶鬼了也爬不上来报复你,因为你已经找了世界上最恶心的人,用最肮脏的液体溺闭了你儿子归来的路。” “记住,一定要是你的儿子!亲生儿子!而且,还得是你和那仙草一起生的儿子!如果这孩子不是仙草所诞,身上就没有能替你挡灾的命格!并且仙草是难得的灵株,你和她结婚后绝对不能休妻离婚,必须和她长相厮守。一旦你离开了她,就会被恶鬼扑食!” 柳正的血逐渐冷下来。 饶是他再想活命,在听到这么古怪邪门的方法以后,第一反应也是绝望的。 出马仙盯着柳正的眼睛,笑了: “看你好像是不想这么做?” “也很正常。一切都取决于你。不过,如果日后被病魔缠身,躺在卧榻上起不来,需要人伺候可旁人又对你冷嘲热讽甚至落井下石,你最后再孤苦无依,只能慢慢病死的时候,你可别跟我说后悔。” “办法我已经告诉了你,我累了。你没事就先上山吧。我还得抄经文,拜一拜神仙和佛祖。” 出马仙摆出赶客的姿态。 这话里的不耐烦已经很明显,柳正跪在地上,条件反射地磕头:“多谢仙人提点....我,我回去想一想...想一想...” 柳正其实也怀疑仙人是不是骗他的。 居然要自己亲生儿子的命?!还是用如此残忍的手段! 他想回去,托关系再找别的仙人问一问。 于是,柳正站起身,屁滚尿流地推开木门,午后阳光照射在他脸上,照得他失魂落魄,眼底藏着很深的情绪,带着几分痴狂。 等柳正的身影深入深巷,出马仙站在屋子里,嗤笑了一声。他手里捻着一把香灰,往地上随意一撒: “真是晦气。” 说完,出马仙在屋内倒了两盏茶,似乎要端到庭院内。 窦章看到柳正已经消失,抬脚要追。 范书遇却在此时开口:“等等。” 他目光微冷,紧皱的眉头下,那双琉璃眼内情绪不明。 “我们再等一会儿。”范书遇道。 窦章止住脚步,点头。 于是,两人一块翻上了出马仙家的屋顶。 范书遇的目光紧紧盯着树荫下的人影。 出马仙收了钱,这会儿又把钱袋子从柜子里掏了出来,爱不释手地把玩。 他还要把袋子里的钱一个一个拿出来,再一个一个放回去,来回数了好几遍,越数越高兴,有一种确认过金额后的喜悦和安心。 当他数到第五遍的时候,竹林里又出现了一道身影。 这身影高大,威武,是个壮汉,看模样二十多岁,手臂上肌肉很健硕,面相凶狠,走起路来大摇大摆。 “仙人!”男人十米开外就粗着嗓子喊。 出马仙把钱袋子收好,意外:“怎么是你来?你父母呢?” 他备了两盏茶,没想到迎来的是一个人。 男人面色平静:“死了。” 出马仙手指一顿。 “死了?怎么死的?”少年问。 男人烦躁:“出门的时候掉山沟里了,被水冲走,在下游给人打捞上的时候都死透了。” 他也不难过,只是很不耐烦,似乎不想提这件事。 出马仙比他更淡定:“真是时运不济。” “那男的跟我妹结婚了?”男人问。 出马仙点头:“结了。” “给了你多少钱?”男人坐下,一口就把茶给喝完,动作豪放,“不是说好二八分成?我的二呢?” 出马仙看他:“事还没稳妥,不过才刚刚结婚。等怀了孩子,这事才稳。” 男人是个暴脾气,一敲桌子骂骂咧咧:“草!你别他妈是蒙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