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跳下来,骨头都不见一声咔的,稳稳当当落地。见男人不说话,圣手叹气,摊开手,耸肩道:“考虑好了就跟我走吧。” “你帮我?理由?” 圣手看他,一抬下巴,面无表情:“我不是在帮你。” “不算帮你。如果你想知道自己身上的故事,要用我们想要的东西来交换。就看你敢不敢了。” 男人过了一会儿才问:“你们想要什么?” “纵横不喜欢背叛,甚至可以说,比监察局更不喜欢。” “非常不喜欢。” “所以,当你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存在,又为了谁而存在之后,你的死期也就来了。”圣手笑了一声。 “公平吗?”圣手问。 男人这次回答得很快:“不公平,但我接受。” “哟。”圣手又笑,这回他正儿八经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努努嘴,“...跟我走。” 男人没犹豫。 * 另一处。 如果有人经过,拨开草地,就会发现地上滴滴答答都是血迹。 察觉到监察局飞车后,邢千婳不得不和葳蕤分道扬镳。 她身上带着伤,腹部只是简单用扯下来的衣服料子包扎了,但还在流血,而且这伤还挺严重的。 邢千婳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知道蜜糖参加了本次黑客大赛,也知道泪一定会叮嘱蜜糖有所行动,但她更清楚的是,蜜糖会做傻事。 邢千婳撑着墙走,那把好像会呼吸的兰心剑挤破头皮一般想往邢千婳的脚底钻,邢千婳却摇头。 “太容易被发现,你安静点。”邢千婳低声道。 兰心不满地闪着光,可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贴上了邢千婳的后背。 或许是命运使然,又或许是一种心灵感应,邢千婳在已经坍塌成废墟的黑客寝室大楼附近看到了一个紧闭着舱门的太空胶囊。 在见到这胶囊的瞬间,邢千婳就像疯了一般冲出去,即使奔跑会让她腹部的伤口开裂,即使奔跑会让她在肉/搏时有淤青还扭伤的腿更颤颤,她还是不管不顾地冲过去。 她听到全程直播了。 “兰心!”邢千婳冷呵一声。 找到人,她才可以肆无忌惮。 而兰心剑迅速飞了出去,它直接把那扇门给隔开,割出够一个人钻进去的缝隙,邢千婳跌跌撞撞地掰开舱门,一个趔趄摔进太空胶囊内。 她看到了床边的人,顾衫蕊的脖子上仍然有冰锥,也不知道究竟是血融了冰,冰融了血,地上湿漉漉的。 “小糖!”邢千婳立刻抖着手指去探鼻息,她根本察觉不到任何起伏,又去翻眼皮,去检查脉搏,还贴着耳朵去听心跳。 “你...”邢千婳以为自己会哭的,可此刻她说不上来话。 “我...” “.....” 邢千婳抱着顾衫蕊说,僵硬地说,“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咬着嘴唇,旁边的兰心剑通灵性,它居然转了转剑身,背过去,站在太空胶囊的角落中,一动不动,身上光芒也暗淡许多。 “你真的....”邢千婳越想越不甘,越想越委屈,“你有什么必要做到这个地步?!你.....” “阿婳。”怀里的人忽然伸手紧紧地攥着了邢千婳,邢千婳浑身一惊,当她低头看去的时候,顾衫蕊的眼睛都已经闭上了,喉咙里还漏出声音: “我很开心了。” “...你也不要难过。” “我想做的事情我都做到了。” ——“请让我去迎接甜蜜的死亡。” 邢千婳怔住。 她看着顾衫蕊攥紧自己的手陡然一松,失去力气。 这一刻她意识到,她们回不去了。 过了很久邢千婳才站起身。 “....好。”邢千婳捂着自己眼睛,说一个字漏一口气,声声泣血,“...好。请去迎接甜蜜的死亡。” 她看到了。 小糖闭上眼的时候是笑着的。 邢千婳走出这太空胶囊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 她早就不是当年的柳八了。 早就不是了。 不要害怕和所爱的人分离。 请做好准备,迎接,拥抱,释怀。 生死一定会将我们分开,爱本就是逆天而行。第278章 黑客大赛 * 范书遇和窦章背对背站着。 他们还没进行下一步动作,因为动荡而被炮火蹭掉了不少墙灰,现在呈现出坑坑洼洼状态的主大楼内传来不容忽视的动静。 好像是脚步声。 有了精神体加持,窦章和范书遇都对危机格外敏锐,两人几乎是同时抬头看去。 半空中就这么跳下来一个人,一点没做防备,像是不怕死般,范书遇发现这人是从主大楼的顶层破窗而出的,说明这人方才在监控室内! 当他定睛看清是什么人的时候,两个金轮也从窗口处急速下坠,落在了彭以梵脚边,有了缓冲,他落地,抬眸直勾勾地看着范书遇。 “你们终于出来了。”彭以梵道。 “泪在哪。”范书遇直截了当地问。 他现在只关心这个。 彭以梵看着他,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窦章接过话,“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彭以梵皱眉,他张嘴刚要说什么,却猛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见这动作,范书遇和窦章都反应过来,是象物! 而彭以梵强行压制住自己喉头的腥甜,通过这个反应,他能让范书遇和窦章明白,他不是向着泪的,但他也知道,此刻泪一定会有所察觉了。 象物一直在他身上启用着,泪在暗中窥视他。 在哪? 彭以梵也很想知道。 泪究竟在哪? 他拼命地揉搓自己的喉咙。 象物的最高权限是不能说出泪的身份,不管用任何形式。 AI已经能精准预判人类的脑电波和心理反应,并且实现神经阻挠。 彭以梵曾经看过象物的相关资料,他们说,打破象物的最高权限是在打破法则,是妄想撞南墙。 此刻他感受到这所谓的“法则”了。 就如同日升月落,四季更迭,他在万物里只是渺小的尘埃,不可能改变此类法则。 但彭以梵不相信。 他把自己的脖子搓到发红,搓到破皮,甚至连窦章都开口: “....你先别说话。” 彭以梵却紧紧地盯着他们,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残破的大楼面前,脸上居然带着视死如归的执拗,眼里更是亮得如炬火。 范书遇看得出来彭以梵刚才应该是打过一架。 具体和谁打,为什么打,他能猜几分,可也无法断定。 “楼上有什么人?”范书遇问。 彭以梵还在搓着他已经破皮的脖子,甚至都开始搓出血,这个问题他倒是嘶哑着声音说:“你们还挺招仇恨么。” “上面那一群已经跑了。” “什么来头?”窦章问。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