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成交。”
耳畔磁声消散,元卿卿沉声问:“四小姐现在在哪?”
秋香立即接口:“在前院!”
感天谢地,还好小姐脑子没坏!
“好,马上伺候我梳洗打扮。”
其实元卿卿已经快马加鞭让婢女给她捯饬了,可到了前院,赫连谨还是被粗壮的下人打得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了。
“完了,完了。”元卿卿内心哀嚎,自己不会已经来得有点晚了吧!
可当下,为了不让人察觉到她的异常,她只能面容冷漠地在紫檀木椅上坐了下来。
元琅琅忙走到她身旁,讨好笑道:“嫡姐,您可来了,我刚正让人教训一个不听话的畜生呢!元府这么好,他竟然还不想被卖到这做下人,也不想签卖身契。这不是瞧不起我们元府吗?”
“你住嘴。”元卿卿呵斥她一声,又冷冷朝还在踢踹赫连谨的小厮下令:“住手。”
她在府中最为受宠,没有下人敢违抗她的命令。
下人住了手,元卿卿才施施然走到赫连谨身旁,身子微弯,哪怕心里慌得一批,表面却稳如泰山:“你真不想做我元府的下人?”
赫连谨撑开几乎快被鲜血糊住的眼皮:“我……不签卖身契。”
若是签了,他以后想离开都没那么容易了,元府可以随时凭卖身契向官府检举,让官府的人找到他,将他带回。
“好,既然你不想签卖身契,那就不签,就当打个短工。当我的贴身侍卫和被人牙子带走,选一个。”
元卿卿表面从容且高傲,可心里只要想到他现在犹如一只丧家之犬被人践踏,五年后他会变成令人闻风丧胆的敌国暴君,以雷霆之势覆灭她现在所在的西凉国,元府诸人都被斩杀或做成人彘就不寒而栗。
赫连谨眼中色彩纷呈变幻,震惊、疑惑、防备……
可还没等他作出回复,他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元卿卿起身,又对下人命令:“把他抬下去,找个大夫好好医治。”
她这么大发善心,元琅琅微微张大嘴巴,都有些不适应了。
“嫡……嫡姐,就这么放过他了?”元琅琅目光追随着被下人抬走的,满身是血的赫连谨,很是不解。
元卿卿微微抬起倨傲的下巴:“以后他就是我的人了,谁也不准欺负他。”
“嫡姐?”元琅琅叫着,有些不知所措,元卿卿怎么好端端突然转性了?
若说她视人命如牲畜,元卿卿可是视人命如草芥的。
元卿卿冷冷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看得她寒毛直竖。
元卿卿心里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是你把我推下水的。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现下这副身体很是虚弱,都还没缓过来,元卿卿也不想继续折腾了,打算先放过元琅琅。
这边元卿卿又睡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春香端进来一碗补身体的燕窝,她刚喝了一点,白涟微院里的大丫头就过来了:“禀三小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元卿卿将勺子放下,拿出嫡小姐的做派:“知道了。”
这去见原主的母亲,又要梳洗打扮,元卿卿暗叹古代的女人可真是麻烦,永远不许有随便出现在人前的一天。
盛装到菡萏院,元卿卿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愉悦的笑声。
别说,这元琅琅哄人的功夫还真不赖。
她提裙进了门,白涟微一看见她,就阴沉下了脸:“听说你今日又胡闹了?还收什么贴身男侍卫,传出去像什么话?”
这……果然是元琅琅告了状,白涟微兴师问罪来了。
元卿卿故意病歪歪走到白涟微身旁坐下,脸也是白的:“四妹告诉您的?”
“哪还要她告诉我?你的荒唐事早就传遍了府里。”
元琅琅还真是有手段,告了状还能让白涟微袒护她。
元卿卿虚弱地辩解:“母亲,我这还不是为了您着想?我要是再落一次水,丢了这小命,您不得心疼死?”
她意有所指:“您也看到了,秋香会武功,当时都拉不住我,让我落水了,可见我身边要有个贴身男侍卫保护我。”
白涟微听了她的话,若有所思起来。
这白涟微别看是元府的当家主母,也是被元卿卿她爹元清朗宠坏了,并没有什么深宅大院妇人的心机和狠毒,所以能被元琅琅和她姨娘哄得团团转。
元卿卿顺势往白涟微怀里一靠,撒起娇来:“母亲,只是个侍卫而已,没什么要紧的,难道您忍心让您的女儿再次置于危险之中?”
白涟微有些惊讶,元卿卿可从来不跟她撒娇的,说是生了个女儿,她却从来没有体验过贴心小棉袄的感觉,她一直怀疑自己生了个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