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倒也没反驳，于是售货员高兴地去拿手机了，迪诺这才叹了口气：“你该不会是想要在这里锻炼我的感知能力吧。”

跟着他们的人未免太多了，他都怀疑自己是进了什么时尚大秀场。

“不会持续太久的。”琴酒看着很肯定的样子。

“你确定？”迪诺有点不相信，“且不论那些情报贩子，组织不是说好了要追杀你的吗。”

这下琴酒更笃定了：“不会在这里动手的，组织里除了我之外没人这么干。”

迪诺：？

这时候售货员已经拿着手机回来了，于是迪诺忍住了没说话，等买好手机从店里出来之后，他才把话接上：“你这么干过？”

琴酒很镇定：“我曾经当着更多人的面杀过人。”

“但这可是商场，多影响路人的心理健康啊……”迪诺还记得上次有人在自己面前倒下时的场景，不管怎么说，那都还是很吓人的。

他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很有道德，比如不在意死人却在意路人的心理健康，琴酒很轻地笑了笑：“这次不会的。”

于是迪诺接着问了：“所以，你选好用哪个计划了吗？”

“还没有，”琴酒对他笑道，“要不要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这下真的是在逛商场了，让不少密切关注着二人动向的人看得咬牙切齿。

这一天是周中，但商场里的人还是不算少，好在琴酒和迪诺都属于很显眼的人，又完全没有隐藏的意图，这让监控和跟踪都变得轻松不少。

情报贩子们且不说——他们只要能拍到点清晰的照片就很满足了，虽然迪诺的甚至上过时尚杂志，但就算琴酒在组织里那么张扬地混了快十年，情报界也少有他的清晰照片，现在还是买一送一，大家都有了种成为狗仔的快乐。

而组织那边的人其实也还算镇静，琴酒没有一下飞机就打上门来，说明一切还有商讨的余地，这已经是好事了。

真正抓狂的另有其人，日本警方已经快疯了。

托卧底们的努力，日本官方知道琴酒“叛逃”的消息不比组织内部晚，他们原本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但当得知琴酒要回日本的时候，又立刻紧张起来了。

……虽然这个时候琴酒回来，大概率不是来找官方的麻烦，他如果要对付组织，官方也勉强能喜闻乐见，可是以琴酒的行事风格，他要是在日本和组织成员打起来，动静怎么也不会小，所以这事情依然相当棘手。

因此日本官方可以说是严阵以待，就差试图拦截飞机了。

偏偏他们并没有什么理由，加百罗涅的首领出行，来的又是有合作业务的日本，他想要带个部下过来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嘛。

意大利这帮黑手党的情况特殊，不到万不得已，日本官方也不想真去招惹人家，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琴酒大张旗鼓地入境。

虽说琴酒没有一回日本就大开杀戒，让他们松了口气，可只要这人一天不去找组织的麻烦，事情就一天不会完，这点道理，他们也是明白的。

所以官方的人现在真是两头犯难，看着琴酒在这逛街看得都要气死了。

琴酒不搞事，他们就不能出手，可是琴酒要是真搞事，事情就要闹大了，总不能琴酒一天不离开，他们就一天在这里盯着吧，那也太憋屈了——说到底，还是迪诺·加百罗涅的问题，要是他没有跟来，事情哪会搞得这么麻烦。

这一个商业起家的家族首领，接收了个著名杀手也就罢了，重视到这种程度，未免有点太过了吧？

在商场里逛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坐在甜品店的桌边等待服务员上点心的时候，迪诺突然想到了什么：“等会儿，我说……难道是因为我吗？”

坐在他对面的琴酒失笑道：“你才意识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