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莞眼神由一开始的懵懂,转为痴迷,她的目光完完全全被眼前这个笑得漫不经心中又带着四分轻狂两分轻蔑,美得不可方物的人所吸引。
怎么会有人比自己姐姐还好看...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姐姐穆清,就已经是京城里最好看的人了。
她咧嘴笑,“你肯定可以的!我相信你!”
沈千昭在穆莞身上,看见了之前没有在自家父皇,皇兄身上看到的“信任”,而眼前的这个穆莞,那眼神的,就充满了不带任何质疑的信任。
沈千昭的心,都暖暖的,不容不容易,可算是有人信她了。
见到沈千昭进了比试琴棋书画的考场,薛蓉三人都掩嘴偷笑了起来,低声你一句我一句。
“她怎么敢进来这个考场啊?”
“估计是觉得上午的考试还不够丢脸呢。”
三人声音低低,怕被旁人听了去。
穆莞注意到薛蓉等人看过来的目光,“姐姐,她们好像在说你。”
沈千昭瞥了一眼,又是薛蓉,“你知道疯犬吠起来是什么样吗?”
穆莞摇头,像她们这样很少出门,像来是居于深宅大院中的人,哪里见过什么疯狗,更别说是狗吠了,“是什么样啊?”
沈千昭淡淡道,“等成绩出来,你就能看到了。”
穆莞眨眨眼,一时间没明白过来沈千昭的意思。
下午的考试的分为琴棋书画,每人选择一样,均由三位院长打分,分制相同,与上午的文试分数相加,便是这次的入学考试的分数。
大多数的贵女,都是选择自己最擅长的一门。
沈千昭却是难得的,一直在看薛蓉的方向,最后见薛蓉在琴与画之中选了画,她嘴角微不可见一弯,往那边考画的位置走去。
监考的夫子开始安排位置,薛蓉见沈千昭竟然选了和自己一样的,心中得意,又暗自不屑,从未见过像沈千昭这么蠢的,明明是公主,却送上门来的给人羞辱。
画画可是她的强项,京中从前有名的书画大家晏夫子就曾夸赞过她是可造之才。
若不是晏夫子去世得早,她没准还能拜在晏夫子门下。
以沈千昭这样的菜包,顶多就是来陪衬自己,徒增笑话。
画卷下发,试题下发,令人感到惊讶又惊喜的是,试题为空,这也便代表,由考生自由发挥。
薛蓉当即研磨提笔,脑子里浮现的,是刘夫子先前同自己说过的话,如果拿到的是空白的考题,避开山水,花鸟不容易出错。
三位评分的院长,皆是对山水画有研究的大家,想在这个点上攻下高分,太难,因此最好是避开。
沈千昭落笔前,脑子里回想起来一个人...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鬼。
是她在死后,遇见的一位老顽童,自称是书画大家,总说自己有遗愿未了,就是未能将临终前曾承诺一位至交好友的画完成。
也是因此,一直飘荡在人世,未能投胎转世。
沈千昭听他讲了三天三夜,有关他与那位至交好友的故事,之后就一直拉着她,描摹画各种各样的山,各种各样的景物...
说是他一直没有遇到有天赋合眼缘之人,到死都没能收个继承衣钵的徒弟,想在魂飞魄散之前将自己的这一身画技传授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