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水清甜爽口,宋怀又多喝了几口。
沈千昭这才打探问道,“婆婆,方才我瞧见这城中好似有许多人露宿在街巷,好些在乞讨,敢问可都是灾民?”
那婆婆叹了叹气,“都是外头来的落难灾民啊...”
宋怀眉头轻蹙,“可灾情已过半年,为何还有如此多的灾民?”
见这城中景象,也不似遭了难接济不来,朝中的赈灾的银两与粮食,也应该下发到了才是。
听了宋怀的疑问,婆婆苦笑连连,“公子不知啊,这半年前的灾民更多,只是饿的饿死,病的病死…”
“这些可怜人啊,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啊...”
沈千昭衣袖的拳头微微攥紧,“为何,难道朝中并未有官员前来赈灾?”
婆婆摇摇头,面上似有愁苦,却又不能言。
“造孽啊,公子姑娘快别问了...”
婆婆垂下了头,忙活着手里的东西,再不肯多说一句。
沈千昭与宋怀对视一眼,却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多谢婆婆。”宋怀放下了两枚碎银,牵着沈千昭走了。
回到客栈,几人聚在一间屋子吃着东西,采秋却是什么胃口都没有,瘪瘪嘴,“主子,我瞧见这城中,好多人吃不上东西,方才还瞧见客栈门口有人带着襁褓中的孩子上客栈讨食,结果被官兵拖走了...”
采秋一向没心没肺,又从小跟着沈千昭,吃穿不愁,第一次见到如此凄惨的景象,此时是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只觉得心里头堵得慌。
一向话多的乘风,一路走来,这会儿也是缄默不语。
周言缓缓道,“此处,乃巡州刺史刘大人辖下,赈银与粮食,三个月前便已送达。”
言下之意,此处,不该是这般凄惨的景象。
让沈千昭担忧的,却不仅仅是如此。
若是赈灾的粮食与赈银当真不曾用于救济灾民,光是这刘刺史管辖的此地,便已是民声哀怨,巡州其它各县,只怕是情况更糟。
先前还一直挂着笑意的沈千昭,此刻面容却是凝重,声音疏冷,“明早再去打探看看,这刘大人,也该拜访拜访了。”
宋怀往沈千昭碗里夹了两口肉,“先吃吧,赶了一天的路。”
乘风好奇的看着这三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咧嘴一笑,“所以咱们是要在歇几日了?”
他顿时觉得自己赶了几天的路酸痛的腰背,都不怎么难受了。
周言瞥了乘风一眼,眸光平淡,轻启唇瓣,吐出两个字,“出息。”
乘风扬着嘴角,乐,觉得胃口都好了不少。
采秋听沈千昭这么一说,便知道,自家主子肯定是要管这事了,不由想起了离京前,特意带上的那东西...
心中感叹:不愧是主子,什么事情都准备妥当。
沈千昭吃了两口菜,悄悄的歪着脑袋,看着旁边的宋怀,试探性的小声开口问,“老规矩...夜探刺史府?”
宋怀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桌上另外几人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两人身上。
周言意味深长。
乘风好奇的问,“你们经常干这种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