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全然不是。
他与沈千昭,从小一起长大,若是那宋怀能,为何自己便不能?
应谨的目光过于复杂,那里头的情绪万千。
沈千昭心知应谨的打算,沉了沉眸,深吸一口气,“言之,待回京后,我必为你寻访名医,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你的腿。”
他想回京,只怕,绝大部分原因,是为了两年前的事。
两年前的事,至今回想起来,她心中依旧对应谨有所愧疚。
若是当时,她听见那些人的谈话时,能够细思一番,而不是同谢临只顾着玩闹,应谨便也不会出事...
沈千昭倒了一杯茶,一口饮下,将茶杯置于原位,“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我待你,一直如待皇兄一般,从前如此,现在如此,今后也是如此。”
应谨薄唇紧抿,大脑中很长时间,都几乎一片空白。
满腔心事,还未能说出口,却已然遭了拒绝。
他沉吟半晌,转而露出一丝笑意,目光柔和了下来,视线从她的面容转移到她放下茶杯的手上,“你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还能如何?”
沈千昭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她迅速起身,便要离去。
身后的应谨,却还是开口挽留了,“不留下来同我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兄长用膳?”
气氛本就有些不融洽,沈千昭只觉,若是在此再多待上一会,她怕是今后,都不敢再见应谨,更别提想要治好他的腿。
沈千昭叹息一声,“不了,你这院中清净,我便不叨扰了。”
说完话,她抬步便欲离开。
应谨的声音缓缓自后方响起,“阿昭,你我之间,可会因今日之事而变得生分?”
时间,像是蓦然在此刻停止了。
良久,也都没有听见沈千昭的回答。
她抬步,快速离开了这座院落。
就在沈千昭走出院落的那一刻,应谨心中,却已然有了答案。
满院景色,轮椅上的男子久久坐于院中,目光垂着,落在已经空了的位置上,片刻怔神,
应谨捡起那只茶杯,神色看似清明,却又好似带着几分朦胧。
“不能是我吗?”
...
从院中出来,沈千昭提着裙摆上了马车,伸手钻进了马车中等候许久的宋怀怀中,侧耳听着他胸腔中沉稳有力的心跳,心满意足的蹭了蹭脸颊。
“两年前,应谨出事那日,在马场,我和谢临撞听了别人谈话,当时我们只当又是哪家的姑娘或是公子哥针锋相对,并未当回事,后来应谨出事了,联想前后,才追悔莫及。”
宋怀微微一怔,才知,沈千昭是在同自己解释与应谨的事,宽大的掌心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世事无常,你们当时也不知是针对他,并不能怪你们。”
沈千昭却摇摇头,“你别看谢临大大咧咧,昨日还一直针对应谨,其实他心里头一直都很愧疚,他这人很是别扭,若是不那般,便不知道该如何同应谨相处了。”
不止谢临,她亦是心存内疚。
倘若她们当时能对那事多上一份心,应谨也不至于出事废了腿。
便因为是儿时亲密无间的玩伴,所以,才更加无法释怀。
宋怀不知该如何安慰怀中的小姑娘,只能是轻轻的,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