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回程的时候,宋怀便想过回京之后会面临的难题,甚至是眼前的这位,会如何惩治自己,自然也都想过。
横竖便也就是一死。
他跪了下来,“臣自知有罪,请皇上降罪。”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沉重的好似背负所有,重得快要喘不过来气。
他错在不该觊觎当朝公主,可喜欢的小姑娘身份变不得...两情相悦,不能如何。
眼前的人,是大晋的天子,他是君,自己是臣。
一种无力感,由心二外萦绕全身。
永嘉帝却是冷笑一声,“降罪?你便不怕朕下旨给你个死罪?”
一旁的高声心“咯噔”一跳,忙看向永嘉帝,这脸色,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是不好好应对,只怕是真动了要杀宋怀的念头。
沉默半晌,宋怀却只是沉声应了一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永嘉帝衣袖下的手都紧攥成拳,脸色更是铁青,仿若在压制着满腔的怒气。
他岂会真杀了这宋怀,眼下,昭昭的心思全在这宋怀身上,若此时将人杀了,只会伤了昭昭同自己的父女之情。
宋屿那,更是交待不过去。
便是有再多怒气,那也需得忍下来。
高声紧张得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这宋怀怎么跟宋屿似的,半点不懂变通!
那说上一句顺着陛下的心思,能少了块肉不成?
良久,永嘉帝甩袖走回去坐下,故作心平静和,沉声道,“朕要你远离公主,再不能出现在她面前,你可能做到?”
宋怀面色平静,薄唇轻启,“回皇上话,臣,做不到。”
回程的路上,他设想过的结果有很多,但最明了可能的,便只有两种。
要么,是皇上一怒之下杀了自己。
要么,是要自己远离沈千昭。
显然,他的设想,完全对上了。
永嘉帝气得脸色铁青,抄起案桌上的折子,一股脑劈里啪啦全宋怀砸!
宋怀薄唇紧抿,沉默的跪着,目光垂视地方,任由那些折子胡乱的砸在自己身上。
永嘉帝仍觉不解气,抄起桌上的茶盏,便要砸过去,高声眼疾手快,连忙抓住那茶盏,“陛下!万万不可啊!”
这要砸下去,那肯定得见血啊!
永嘉帝怒目圆整,冷声呵斥,“朕杀不了他难道还砸他不得?!”
高声欲夺下那茶盏,可奈何永嘉帝气在上头,根本夺不下来,连忙劝道,“陛下,伤了这宋怀,回头公主生您气,又瞧他可怜,没准儿还给他上药....不值当啊!”
永嘉帝一怔,高声连忙趁着这时机,夺下了下了茶盏,握在手里头。
永嘉帝眉心紧拧,瞥了一眼下面还在跪着的人,设想了一番女儿心疼这人给上药的样子,牙关都快被他咬破了。
送上门的苦肉计,岂不是白白便宜了这宋怀?
可这满腔的怒气,无处可施,实在憋屈!
高声殷勤的拿过另外一边安静放着的毛笔,“陛下,用这个...”
毛笔轻小,砸头上也不妨事。
可谓是,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