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祺王府离开,沈千昭面上的笑意迎着寒风逐渐僵在了脸上。
她不确定,皇叔方才是不是真的没有发现自己看见了他桌上的那幅画。
她实在想不通皇叔的心思,就好像她也想不通,宋屿和虞政,还有皇叔方才提起的那个姑娘,又有怎么样的牵扯和关系。
一旁的采秋发现自家主子自从王府出来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平日里在宫里头出不来,都想使唤人去把皇上之前填了的狗洞给挖开。
现如今能出宫了,还能名正言顺去东厂了,主子反而去如意楼和王府转了一圈。
采秋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些什么,见她上了马车,这才同车夫说了一声,也才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往回宫里的方向行驶。
此时,宫里,听了随风禀告了沈千昭今日出宫所去之处的永嘉帝少见的蹙了蹙眉,“公主今日没去东厂?”
随风应道,“是,公主今日出宫,只去了如意楼和王府,此时已回宫。”
永嘉帝神色不明,视线又落回桌上,“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
以他对这个女儿的了解,能出宫名正言顺去东厂的机会,她岂会放过?
怎么今日却没去?
着实不寻常。
随风犹豫了半晌,沉声道,“公主似乎与那人起了争执,前日还在东厂大发雷霆,扬言要宋怀好看。”
永嘉帝眸色一沉,“怎么回事?”
他的昭昭一向乖顺听话,少有发脾气的时候。
随风:“好似是宋怀惹恼了公主。”
一旁的高声不由打量着永嘉帝的反应,脸色果然肉眼可见沉了下去。
随风走后,永嘉帝一把将手上的折子泄愤般砸在桌上,“这个宋怀,他大胆!”
他的女儿,他这个当父皇的平日里都不舍得严词重责一句,这个宋怀竟然敢惹他的宝贝女儿生气?!
高声连忙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折子又给摆了回去,赔笑道,“陛下,这公主与宋怀吵架出问题,这不是不是好事吗?”
先前陛下为了离间公主和宋怀,还闹出了那么一出赐婚的戏码。
怎么这会儿小两口吵架了,陛下这反而还生气了。
永嘉帝冷哼一声,“朕是让他远离永乐,但朕允许他惹永乐生气了吗?”
高声:“...”他感觉自己这会儿,也是真的开始摸不透皇上的心思了。
若按陛下所想,那岂不是想让宋怀在不惹恼公主的情况下与公主划清界限?
那只怕,宋怀与公主,就没有分开的一天了。
“兴许,这宋怀是想通了,和公主划清界限呢,公主这才气恼了也说不定...”高声小心翼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