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应谨反复检查了一番,一旁的谢临始终不离开半步,跟块黏皮糖似的,就一直跟着沈千昭。
沈千昭走到哪,他就跟着到哪。
落在应谨眼里,如那假山之下残余的落石。
多余,碍眼。
直到沈千昭再次出屋子,谢临抬脚就要跟上去时,却被应谨开口唤住留下了。
两人一个坐在里头,一个坐在外头,相隔不过两米远。
应谨薄唇微启,凉薄之语溢出唇齿间,“你从前不是说,男子该有男子的样子,成日围着一个姑娘转,难成大器。”
谢临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喝,“那是我从前年少不懂事,不知姑娘家的好。”
水溢入唇齿间,才发觉又是茶水。
他眉头轻蹙,这个应谨魔怔了?
这到哪都揣着茶水喝,上辈子茶树精转世不成?
应谨落在在轮椅扶手上的指尖微微抵着,有些发白,“若是算,你我自小相识,你我情分更深才是。”
为何自河县开始,便一直帮着旁人。
难道儿时情分,还不如这短短两年间的变化。
谢临打开了茶壶盖子,轻轻嗅了嗅那茶水,茶香清冽,像是沈小昭喜欢的。
他摆摆手,不以为然,“你若如此算,那我也是该先帮我哥才是。”
论关系,那谢名还是自己亲大哥呢。
他谢临要帮,那也是帮沈小昭,那宋怀是沈小昭喜欢的,他自然要帮。
“再者......”
谢临突然起身,朝应谨走了过去,最后蹲下身子与他平视,那双眼睛敛去了平日里的纨笑,面色间都透着几分严肃。
“当初,是你自己要离开,舍弃了这份儿时之情,应谨,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的。”
当时,他们日日前往应府探望,皆被拒之门外。
可以理解他当时发生了这种事,难以接受。
可沈小昭带着御医,日日上门,皆被人赶了出来。
他还记得那日大雪,沈千昭就站在应府后门处,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可任她如何敲,都没有人出来。
采秋劝不动,找来了自己时,她已经昏倒在了雪地里。
他抱着她赶回宫,她冻得脸色苍白,唇色发紫,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没有一丝暖意。
本就怕冷的体质,因此还大病了一场。
病好后,又第一时间赶去了应府,却听到应谨已经离开的消息。
纵使是块石头,也学不来应谨这般绝情。
究竟是谁,先抛下了所谓的儿时之情。
现如今,又带着那段儿时之情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应谨胸口处憋着的那股子郁气再憋不住,他一手扯住了谢临的衣领,原本温和的眸子此刻染满怨气,“可她本来就与我有婚约,满京城人尽皆知!”
谢临轻笑一声,终于不装了?
“婚约?”
他却一把手拍开了应谨抓着自己衣领的手,自己动手将自己被扯得有些皱巴巴得衣领扯平整,一边道,“不过是口头之言罢了,做不得数,况且,那也是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