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口口声声埋怨蛊女,说她们还村民拿不到三倍赔偿。
她和安子霆进了府衙。
此刻坐在堂上的是炎小瑾。
比起在云端城的时候,炎小瑾有些消瘦,她也是刚被派来南疆。
蝗虫暴发的时候,她刚到凤鸣镇。
炎小瑾一看到安子霆和情花,立马投来了求救的眼神。
堂内站着两群人,左边是三个姑娘,右边是几个老人家和中年人。
三个姑娘皆气的脸通红,而对面的几个人还在喋喋不休。
有个老太太破口大骂,“蛊女是什么玩意?整天跟虫子在一块,身上都是毒。用你们瞎操心啊?还替我们守住粮食,吃饱了撑的吧。”
中间的白衣姑娘怒道:“我们只是想保住粮食错了吗?守住咱们村的十个蛊女,如今有七个元气大伤,连床都起不来了。行,你们好赖不分,不领情。但抢了我们的食物,把我们赶出村是人干的事吗?”
旁边的老头冷笑,“你们本来就不是我们村的人,咋地?还想赖上我们啊?保住粮食?你们保住了吗?本来我们能拿三倍赔偿,现在呢?只能拿一半!”
情花看向三个姑娘,轻声唤道:“白衣,白楚,白卿。”
她们看向情花,然后眼神闪避,不愿意跟她多说。
情花吐了口气,然后走到了她们面前,她说:“以前是我不好,我就想着跟你们争,可从未想过我们都一样,都是可怜人。”
她们都是前蛊王的弟子,她们都活在蛊王的淫威之下,她们都很难。
白衣轻叹,虽然表情还有些僵硬,但她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在云端城还好吗?那的人都是皇亲国戚,他们没欺负你吧?”
情花的眼泪潸然而下,“没有。对不起……我只顾着自己。”
白衣摇头,“你没对不起任何人,是我们太懦弱了,不敢反抗蛊王。你做的很好,而且也做到了,我们……替你骄傲。”
情花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本来就黑乎乎的脸,被袖子一擦更黑了。
对面的三个蛊女破涕为笑,拿出手帕给她擦脸擦手。
情花问:“受伤的师妹们可安顿好了?”她们不认那个畜生师父,可她们彼此的感情是真的。
她们会对争抢衣裳、食物、药材,但面对外人的时候她们一直是紧护着彼此。
情花还记得,那年她十岁,蛊王对她起了坏心思,是白衣挡在了她的面前,那天白衣回来的时候只剩一口气了,身上没一块好肉。
她怎么就忘了呢,忘了她们曾经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就这么自私,只顾自己。
她一个人从泥潭挣脱,从未想过拉她们一把。
白卿带着哭腔说道:“南疆大部分土地都被烧了,只有我们守的村落还有药材,可他们不愿意给我们用。他们说现在草药涨价,给我们用白瞎了。要不是姐姐们实在熬不去了,我们也不会在这时候给官府添麻烦。”
情花轻叹,“你们去找我啊。”
白卿摇头,“白衣师姐说,你好容易能有现在的一切,我们就会提醒你有一段不堪的过去,我们不能连累你。”
情花用力闭了下眼,她知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走,带我去看师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