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日短,用完夕食,暮色将落,沈羲和起身告辞,萧华雍也未挽留,他送她出了东宫:“呦呦,谢你为我做吃食。”
他心里是矛盾的,既因为她为他而做吃食开心,又为她对他过于客气而难受。
情之一字,大抵便是如此喜忧参半。
“王爷问我为何偏偏待你如此。”没有给沈羲和说话的机会,萧华雍轻声道,“我不知为何,可与你一道,心有欢喜,情有可依,总觉着自在安宁。”
“与殿下一道,我亦觉着舒心。”沈羲和诚恳道。
黑曜石般美丽的眼瞳澄澈清可见底,没有了平日里的溟濛模糊与捉摸不透,她发自真心觉着与他在一道舒心,可这份舒心,却不无关情爱。
若是往日,萧华雍定会觉着挫败,不过现在他看开了,他笑道:“呦呦待我总是与旁人不同。”
至少是不同的,这说明他的所作所为并非无用之功,现在没有情不重要,总有一日会有。
这句话谢韫怀也曾说过,她承认她对萧华雍是不同的,谢韫怀和步疏林他们是友人,萧华雍是欲嫁之人,位置不同,身份不同,自然相待不同。
“上元节,可否邀呦呦一道游花灯?”萧华雍眼含期待问。
沈羲和微微摇头:“殿下,我不喜热闹。”
上元节京都不用想也知晓多热闹,灯火满城,照亮京都,更是少男少女相约的节日之一,大街上定是人来人往,她不喜欢。
一是因她不喜嘈杂,二是她嗅觉敏锐,人与人往来多了,气息混杂,会让她头晕。
今日她待他格外不同,以往她总是端雅自称封号,今日却没有,萧华雍心中欢乐:“那我便订下东楼,我们在东楼之上看遍京都花灯可好?”
东楼是一栋很高的食肆,这间食肆按照佛塔的建造方式,是京都最高的楼之一,临江而建,因着楼高,故而能够看到整个京都,每逢佳节都是人满为患。
不过东楼最高一层有四个雅间,供权贵预订。
沈羲和想了想颔首:“好。”
萧华雍笑意扩大,唇角往后咧,笑得有那么一点点傻气,不知是不是被他的笑容感染,沈羲和也忍不住露出一点淡淡笑意:“殿下留步。”
她微微一施礼,带着珍珠离去。
“殿下体内的毒,你可有破解之法?”坐在马车上,沈羲和问珍珠。
她让珍珠再给萧华雍诊脉,也是希望多个人多一份主意。
“殿下的毒,婢子与阿喜早已探讨过。”珍珠遗憾地摇头,不止她和随阿喜,还与谢韫怀探讨过,毕竟沈羲和要嫁入东宫,且目下看来沈羲和也不再盼着殿下早逝。
“一点眉目都无?”沈羲和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