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当心什么?”萧华雍一手轻抚宽大的长袖,一手指尖轻轻触碰栏杆外伸展上来的花朵,渊海一般深沉的眼眸泛着浓黑的光泽,“他以为他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沈羲和从未见过这样的萧华雍,他浑身都好似笼罩着一层浓郁的肃杀之气,原本趴在美人靠上的短命叫了声,就从美人靠上跳下来,迅速离开这个亭子。
“殿下,您……”沈羲和一时间没有想明白萧华雍要如何做。
“我要让他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我要让他一辈子都只能是阴沟里的鼠,永无重见天日之机。”咔嚓一声,一朵牡丹花被他折下来。
萧华雍指尖捻着花梗走到沈羲和的面前,伸手将花簪入她的发间,退后两步含笑端详:“即便是牡丹,亦衬不上我的呦呦。”
对着沈羲和笑了笑,萧华雍接着道:“我先回宫,余下之事,呦呦且看着便是。”
他对着沈羲和收敛了所有锋芒和锐利,整个人温柔平和许多,可沈羲和转过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烈日下一身霞光,像一柄宝剑,刃如秋霜,斩金截玉。
“殿下,方才好生威严,婢子都忍不住屏气凝神。”红玉沉沉吐出一口气,她被憋着了。
就在方才,那么一瞬间,她觉着若是她的呼吸声惊扰到太子殿下,她都会瞬间毙命。
珍珠也感觉到那种难以名状的威压:“郡主,我们要派人去沈府么?”
“不用,殿下既然说她会平安无事回来,自然就会回来。”沈羲和对萧华雍很是信任。
不得不说,为着叶晚棠思量,萧长泰都不会对沈璎婼动手。
“殿下,四殿下为盗墓案主谋,并无确凿证据,皇陵传来的消息,被烧焦的尸体身上有四殿下的玉佩。”天圆等到萧华雍回宫之后立时禀报。
那是一块象征的皇子的玉佩,与萧长赢初见沈羲和扔出去的玉佩,除了雕刻的字由赢变成了泰,其余一模一样,每个皇子都有,萧华雍的盘龙纹与他们不同。
“头骨还有坑痕。”萧华雍补充一句。
天圆低头应声:“是。”
萧长泰幼年时后脑勺被误伤过,险些没有挺过来,当时太医便说后脑会有一块凹陷,藏于发间,并不影响仪容。
有了这两个证物,基本算是铁证,能够证明皇陵之中被烧死的是“萧长泰”。
若萧长泰被活着抓住,陛下必然是要处死,也有了证据,现成的私逃皇陵。
现在萧长泰“死”于皇陵,陛下纵使猜到盗墓案为他所主导,也不能无凭无据定罪。
“陛下需要一个正大光明给萧长泰定罪的梯子,孤得为陛下分忧。”萧华雍绕过案几,找出了一个盒子递给天圆,“交给崔晋百,他会知道如何行事。”
“诺。”天圆恭敬接下退出大殿。
另一边萧长泰被守在渭河汇入黄河之处的下属给捞起来,他人还是清醒的,胸口扎着一支箭矢,属下将他捞上来,他们迅速撤离到打点好的地方,这里已经有郎中候着。
萧长泰一直保持着警惕,不让自己陷入昏迷,心腹问:“殿下,淮阳县主如何处置?”
“送到昭王府。”萧长泰闭着眼睛,却十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