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房小院的钥匙揣在阿妙身上,开了锁,进了门,招呼人坐下,季樱便径直吩咐阿妙去厨房让人准备饭食。
“那日那个厨子,糟溜鱼片做得不错,今日让他再做一道。这时节虽是晚了些,蟹还算肥,让给张罗一道蟹酿橙,其他的菜色,让他看着安排。再备些茶点,回来时,你顺手带来。”
说着转头冲嘉宁公主一笑:“忘了问了,您可有忌口,喜欢什么茶?”
那嘉宁公主是在皇城中久住的人,园中景致于她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独独喜欢窗外的那两条小飞瀑,盯着瞧了许久。冷不丁被季樱问到,便回过身,直愣愣道:“你不会给我下毒吧?”
她这么一说,季樱压根儿懒得再问了,挥手让阿妙自管去忙活,请她落座,含笑反问:“我图什么?”
“陆星垂呀!”
嘉宁公主话说得直白:“你知道我是冲着他来的,跟着你不过是好奇而已,心里难道就没那么点不是滋味?他拿你的画像来给我看,是个甚么意思,我还能不懂?”
她往软椅里一坐,伸手便往桌上使劲一拍:“可是我告诉你,就算你长得有那么点好看又如何?他都是白费力!我是同他一起长大的,自小便定了心愿,必要招他做驸马,心意绝不会变,你能抗得过皇命?”
旁边跟着她的那丫鬟吭吭咳嗽了两声。
“哦。”
季樱笑着应了一声:“既公主您已拿定主意,只消让圣上下旨即可,又为何如此费事?凭他怎么跑,难不成还能跑出天外?”
“这还要你说?”
嘉宁公主小声嘟囔:“不知同父皇闹了几次了,他就是不允,说陆星垂给我做驸马是白瞎了……”
丫鬟又是一通咳,这一回剧烈得多,简直像是嗓子眼都要咳坏了一般。
“我可不管,反正我就是认定了,满京城里,就属他长得最好看,又能干,我怎能拱手让人?”
嘉宁公主瞪那丫鬟一眼,又转头来瞪季樱:“你也不行!”
话音未落,屋门忽地被敲响了,下一刻,季渊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这人今日是一身黛色夹袍,发间簪了朵白山茶代替簪子,行动间带了些翩然似仙的飘逸。进了门,先漫不经心瞟一眼嘉宁公主,紧接着对季樱一笑:“怎么,带朋友来玩啊?”
季樱忙叫了声四叔,也笑着答:“是,闲来也没别的去处,干脆就过来了。今日我们不玩那些个玩乐项目,坐着说说话就是,四叔若有事也不必理我,自管去忙。”
“我就是来看你一眼。”
季渊答应一声:“你好好玩,要吃什么只管打发人,等会儿要走了告诉我一声,倘使不忙,等着我一块儿回家也使得。”
说完,冲着嘉宁公主一点头,便又转身出去了。
来如风,去无踪,不带走一片云彩。
“什么玩的?这园子里还有各种游玩项目?那为何不让我玩?”
嘉宁公主霍地站起身来,对着季樱就是一连串发问。忽地想起来什么,眼前一亮:“刚才那人,你叫他四叔?这园子是他开的?我看他年纪大不了你几岁,不知他娶亲了不曾?你缺不缺四婶?”
季樱:???
这意思,她没领会错吧?
说好的认定了就绝无更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