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两人就同时一愣，然后脸色迅速的灰败了下去，布满了黯然。佐良娜紧了紧拳头，一声不响的朝自己的座位走去，博人放下了枕在脑后的手转而插进裤兜里，低头沉默了半晌，视线落在地上某处，连眼里的光都暗淡下来，金发垂着，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金毛犬。

好半晌，他才猛的一撇头，咬着下唇回到自己的座位，却再也没有听课的心思，只是一手托腮凝视着自己左侧那个早已空掉的位子，澄澈如海的蓝眸暗沉沉的，眉头在无意识间微微皱起。

而被小伙伴们如此挂念的千岁，此刻正身在前往雾隐村的游轮上。他倚着栏杆抬头望天，黑色碎发和衣服下摆被海风吹拂着，飘出好看的弧度。他的黑眸映着蓝澄澄的天空，脑海里突然就回想起在医院里刚刚醒来时，在窗外一眼就望到的那个金发少年的眼睛。

那个颜色，比天空还要更蓝一些，更接近于大海的颜色，这让那个少年的眼睛在那一刻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深邃。

而且，因了那其中所蕴含情感的纯粹，那种蓝变得异常耀眼，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千岁回忆了一会儿，突然自嘲的笑笑。

真是闲的发慌，竟然给博人的眼睛打起比喻来了，虽然确实很形象。

——不过，博人的眼睛确实很漂亮，和露娜的眼睛比起来——

想到这里，他的呼吸猛地一顿，虽然下一秒就恢复了正常，可是他仍然闭了闭眼睛，以此来平复自己因想起那个人而波动的心湖。

他睁开眼睛，黑眸一如既往的深邃而沉静，但是从这一刻开始，又多了点别的什么。

*

三天后，油轮到达了雾隐村。这个看上去比木叶的现代化水平还要高的村子，街道上已经能看到其他忍村的忍者。

千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街上的店铺，目光在光鲜的店面之间的黑暗小巷处停留许久。他感觉到了某种含着排斥和恶意的视线，不过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淡淡的将目光收回，继续注视着前方卡卡西的背影。许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卡卡西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俯视他身后的千岁，后者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动作，视线上移，两双黑眸就这样不期然的撞上了。

看着千岁那双不带任何感情起伏的眼睛，卡卡西顿了一下，然后才意味深长的说道：“千岁，你那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在不是真正的死局的情况下，最好不要使用。”

他语气淡淡的嘱咐了这一句，然后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扭过头去继续赶路。只是，一句随风吹来的轻飘飘的话语，却让听者的心像是灌了铅一样，陡然下沉。

背对着自己的弟子，他说：“不然的话，很快就会瞎的哦。”

空气凝滞了一瞬，然后以黑发少年平淡到冷漠的单音节回应结尾。好像那个可能会有可怕结局的人不是自己一样，一声从鼻腔发出的“嗯”，充满了漫不经心。过了一两秒，好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对师傅的回答过于冷淡，他又补充了一句：“那种结局，不会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