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广场上的歌声环绕，人们享受着这安逸的时刻。

帝国很多节日都被遗忘了，但在露娜还是能够听到这些古老的歌谣。

举起高脚杯，艾伦笑着看向对面感慨道：“没想到，在露娜的第一个平安夜，我会是和你一起过。”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别扭，但如果考虑到，此刻餐厅里，除了他们这一桌，每一张桌上坐着都是一男一女的话，那就可以解释了。

他们两人跟周围的人显得格格不入，其他桌上的人还会时不时瞄一眼他们这一桌。

毕竟在一家全是情侣的餐厅里，两个大男人坐在一桌，都会让人感到好奇。

八卦是人们的天性。

“我也没有想到这是平安夜是另一个情人节。”乐焕明举起高脚杯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家餐厅是他预定的，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

本来乐焕明只是想看看SPQR的平安夜是什么样的，中央广场这边是整个SPQR圣诞氛围最浓重的地方。

这家餐厅是SPQR有名的本地菜餐厅，乐焕明来过几次，觉得这里的菜不错。

于是他预定了位置，还约了艾伦来。

但进入这家餐厅后，他和艾伦就发现不对了。

可惜已经晚了，两人都已经进入餐厅坐下来了，总不能站起来就离开吧。

艾伦知道不能怪乐焕明，但今晚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尴尬了。

原来在SPQR，平安夜就是另一个情人节。

以后得先了解一下露娜这些节日，避免发生今天这种窘迫。

不管如何，这家餐厅的菜品还是不错的。

两人吃着吃着就渐渐地忘了刚进入这家餐厅的尴尬，开始聊起最近发生的事。

特别是即将到来的新生大比。

现在已经确认，艾伦会代表指挥系参加，而乐焕明侧会代表艺术系参加。

“肖院长简直不是人，他要求我必须每一卷满分才行。”乐焕明愤愤不平道。

手里的刀子用力切着眼前的牛排，仿佛这牛排就是肖廷元似的。

艾伦有点诧异：“满分？怎么可能？”

露娜第一学院的新生大比卷子是出了名的难，涉及范围广到能够和高考比拟。

物理化数人文历史艺术社会，各个科目的问题都可能出现在卷子里。

据说历届新生大比最高分数是89，从来没有哪一届拿过超过90的分数，更不用说满分了。

“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乐焕明用力嚼着嘴里的食物。

最近天天听着肖廷元的批评，他都快想退学了。

他又不是全能的，那种卷子考个七八十分已经是极限了，满分简直是做梦。

不，就算是做梦，他也做不到。

艾伦同情地看着乐焕明，怪不得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本以为乐焕明是因为乐家在罗文星系的损失而变得憔悴，没想到是因为肖廷元。

“我听我哥说，舒姝在罗文星系挺安全的。”艾伦立刻换了一个话题。

其实，艾希的原话是舒姝在罗文星系挺好的，帮了不少忙，还被迈耶队长邀请去特殊护卫队。

艾伦怕他说出这样的话，会刺激到坐在对面的乐焕明。

毕竟肖廷元会选乐焕明来代表艺术系参加新生大比的原因很简单，艺术系的一年级的学生里真的没有别人了。

原先的六名参赛者，先不说舒姝跑去罗文星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其他四名都退学了，就只剩下乐焕明了。

对于迈耶队长会邀请舒姝加入特殊护卫队，艾伦一点也不惊讶。

他早就知道那小姑娘不简单，他的机甲技能都是对方教的。

听到艾伦提到舒姝，乐焕明顿时蔫了。

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蔫了。

整个人在往下滑，身体前倾，脸颊压在桌面上，目光呆滞地看向窗外。

幸好空盘子已经被服务员收走了，否则他很可能一脸压在盘子上。

看到乐焕明这反应，艾伦都懵了。

他都不知道乐焕明为什么听到舒姝会这样，他记得很清楚是乐焕明跟他提到舒姝去罗文星系的。

还让他问问艾希，舒姝在罗文星系是否安全。

这是怎么了？

“都到平安夜了……”乐焕明幽幽道。

艾伦搞不懂乐焕明是怎么了，只能先“嗯”了一声。

“我欠舒姝的钱还没有还上……”乐焕明继续道。

他的眼神空空的，没有聚焦地注视着窗外一朵朵白色的雪花飘落。

艾伦沉默了。

他记得乐焕明欠舒姝不少钱，但具体多少，他不是很清楚。

见乐焕明突然露出这生无可恋的样子，应该是欠了不少钱吧。

两人都不说话了，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一个人盯着桌子上的头。

氛围诡异到极点。

直到服务员小心翼翼地端着甜品上来，乐焕明才抬起头，但他依旧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艾伦拿着小勺子吃了一口服务员端上来的布丁，酸酸甜甜的，特别解腻。

他突然想起在学院里听到的SPQR习俗。

平安夜亲朋好友会聚在一起交换礼物，礼物不一定要多贵重，但必须是精心准备的。

艾伦知道自己已经回不了艾家了，他现在只能依靠自己。

没了家人，他还有朋友。

“你欠了舒姝多少钱？我可以先帮你还一点。”艾伦想了想道。

他自己有不少积蓄，离开艾家前，他母亲又给他塞了不少钱。

只要他不乱花钱，撑到毕业，应该没什么问题。

乐焕明听到艾伦的话，立刻转头两眼放光地盯着艾伦。

“真的？”乐焕明急切地问。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舒姝突然要求乐焕明还五百万。

而乐焕明目前只能拿出三十万，离五百万还远着呢。

本来乐焕明今天约艾伦出来就是散散心，想暂时忘掉还钱，这件让他掉头发的事。

没想到艾伦会突然提到乐焕明，这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听到艾伦能帮忙还一点，乐焕明顿时觉得有希望了。

看到乐焕明的表情，艾伦很想说假的，但他还是忍住了。

“你先说一下你需要多少，我才知道能不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