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是怕了。
慧妃已经被药折磨的痛苦的大叫:“你这个私生女,就该和你那妖孽的母亲一起被杀!你连累唐昭仪被皇上冷落至死,又连累我被皇上记恨,后来阿灿才不受宠爱的,都是你!小畜生!”
承平扯着她的领子说:“少往一个孩子身上扣屎盆子。唐昭仪是你害死的对不对?为什么皇帝要因为我记恨她,为什么你们要三缄其口的抹杀我生母的存在?”
慧妃:“呵,人总要找个目标来恨,日子才会过得安心些。我承认我隐瞒她的病情,克扣她的俸银,但我没有害死她,这都不怨我,这些都是按照皇上的心意办的,要恨就去恨他吧,我们所有人都应该恨他!”
承平气得手发抖,果然是慧妃。
“皇上的心意?我看是你的心意吧!“承平扯着她的领子凑近了说:“我都记得很清楚,唐昭仪死后,是你接管我,你放任那些宫人虐待我,你说我要不要全部讨回来。继续说,为什么皇帝要因为我记恨她。再过一刻你会更加痛苦。”
慧妃咬着牙,脸上不住的抽搐,艰难的继续道:“二十年前,皇上出宫结识一个江湖女子,他很爱她,比爱后宫里所有人加起来都多,冒犯太后也要接回宫,还因跪在宫外而晕过去。
梅氏当时带着你,与唐昭仪都住在我宫里。但是她并不爱皇上,或者说,她恨自己爱上的男人是皇帝,夺走了她的感情和自由。
何曾见过一个九五之尊如此低微?每个妃子都嫉妒她,每次皇上来,她又打又骂把人轰走,还扬言要把孩子杀了自此与他再无瓜葛。过了一段时间,她更是闭门不出,郁郁寡欢,没有见皇上一面。再一个月后,她就从宫里消失了。”
说到这里,慧妃居然呜呜的哭了起来,嘴里说着凭什么,凭什么。
“那个人把所有温情都给了她一个人,为什么她那么不知足,真该死!”
承平:“既然皇帝那么喜欢梅氏,为什么放任梅氏抛下孩子离开,为什么要抹去她的存在?”
慧妃冷静了一会儿之后,又接着说:“你的母亲,就是个没有心的人。”
“他的面子都被她丢尽了,还会多看你一眼吗,你的存在无时无刻在提醒他,堂堂桓国皇帝的感情有多么卑微!他下令所有人不许提起这个女人和孩子,谁还敢抚养你,恨不得把你给杀了,又怕有一天皇帝想起你来,不好交代。”
承平长舒了一口气,“那唐昭仪怎么敢?”
慧妃道:“因为你这两个母亲都是疯子!他们都不爱皇上,当然也都不怕他。”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承平真的无法想象,这段纠葛的如同菟丝子般的感情是如何缠紧了整个后宫。
慧妃抬头仔细揣摩她的脸:“不像,你长得不像她。她就像落在梅枝上的新雪一样,洁白无瑕,空灵无尘。而你有太多的戾气,小小年纪竟像个弃妇一般。怎么,废尽力气知道自己亲生母亲根本不是因为爱生下你,也没有爱过你,难受吗?哈哈哈,自找苦吃。”
承平把解药倒在她的嘴里,只是淡淡的说道:“你的狗命我日后来取”。
“哦?我等着你权势滔天再来杀我。”慧妃看着她的离开身影大笑,“看来你现在还没那胆子,哈哈哈。”
傍晚残阳如血,几只翅膀很长的飞鸟扑凛凛落在了一棵玉兰树上,鸟的影子与枝叶稀少的树干组成了黑色的剪影。
那人半蹲在宫墙上面,在朱红的墙壁与宽大金色房檐的对比下,她是形单影只的一个。
谜团还没有完全解开,她不能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