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即意味着英王府完全摆脱太后的控制。
她和景韬的盟约也结束了。
西一阁开始监视景韬,顺着景韬接触的人挖他所有的势力,同时李承平密切地与面具人通信来往。
安叔都有些迟疑,不敢相信盟友变敌人的事情真的会发生,但李承平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风刮的方向容易变,西一阁现在的方针是与面具人合伙,一同扳倒英王。怎么对英王不利,怎么让他与皇帝生嫌隙就做什么。
安叔向承平报告着景韬的心腹近日来的动向,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停下来说:“好似在殿下身上看见了阁主的影子。”
承平愣住了,安叔笑了一下,眼角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惆怅。
“殿下一直一心为国,也该考虑一下自己。”
而李承平似乎有些惨淡的笑了笑,说:“我哪有这么一心为国。只是我想回南桓,不想呆在这里了。”
如果能在不影响通商的前提下,引得北列皇帝与英王生嫌隙,搅乱北列内部朝政,皇帝就会更加依仗通商来保证外部的安定。在英王被迫交出兵权后,再给他扣一顶里通外国意图反叛的帽子,大难临头各自飞,李承平就可以顺势与景韬和离,终止这场联姻,来北列的所有南桓人都可以回到故国。
北列没有了英王,就没有了能够威胁到南桓的战神。
这是对南桓最好的结果。
景韬将承平圈来北列,折下李承怿一只翅膀,李承平就让景熙痛失一臂,安叔也不得不赞她这一步走的绝妙。
安叔觉得承平和静声越来越像。但他从心底里希望承平不要像她的生母,把自己活成一个只顾利益不讲情面的人。
可是静声身上压着老阁主的死和西一阁的覆灭,承平身上压着对战争的恨和对这场和平的责任。被仇恨和利益控制的人,把一切搅着天翻地覆,她们也不会开心。
安叔想,无论把谁放在这个联姻公主的位置上,都不可能做的比承平更好了。她站在这个立场上,虽然是显得无情无义了些,却没有做错什么。
安叔最后说:“殿下不必自伤。老奴只是希望,您不必成为下一个阁主。”
承平忽然想起静声说“你不会和我差太多”,而她之前说,绝不会成为她。
而景韬还傻乎乎的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最亲近的盟友已经在他家里磨刀了。
景韬和阿莱讨教怎么哄她开心,阿莱说承平最喜欢白色的衣裳,喜欢书籍,不吃酸的东西,喜欢干净又很有礼貌的人.......景韬回头都一一记在纸上。
他也不去喝酒不去听曲不去买鱼,成天黏在承平后面,就算承平躲着他,他总是能有办法逼得她不得不见面,聪明才智全花在她一个人身上了。
这天关窈从绸缎铺子回来,承平问她最后一批压箱底的寇华云锻卖得如何,关窈苦着脸说:“官府的人不让我们卖寇华云锻,定了的都给退回来了。”
承平心想南桓和北列通商正是大好的时候,难道是北列官府看不惯贸易逆差,还打压她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