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让让。”
门口突然大摇大摆的进来了一个人。
李承平今天彻彻底底女扮男装了一番,束了男子的发髻,还从景韬那顺了把扇子,装模作样的出来调戏良家妇女,不过旁人还是能一眼认出她是女子。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良家妇女的样子,王妃公主做了一段时间,改不了骨子里那股江湖气。
朱小公子也好奇地盯着她。
李承平怪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铺子里的伙计自然是认识她的,都恭恭敬敬地行礼:“参见英王妃。”
李承平向左右挥挥手,说道:“我有要事相商,先把这位公子请出去。”
铺子里的伙计立刻依言照办。
朱小公子哪里受过这般“礼遇”,被架走前还依依不舍的冲阿莱道:“唉,东姑娘,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李承平冲他大喊道:“她就喜欢我这样的!”
又抽哪门子疯?
阿莱拿鸡毛掸子甩甩她:“不买东西就别干扰我家生意。”
李承平对她道:“阿莱,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还谈什么生意?”
阿莱还没来得及回话,李承平翻过柜台,把阿莱往自己腰边一搂,施轻功翻了出去,嘴里道:
“拐个小美人出去玩喽。”
直到她们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阿莱捂着嘴笑道:“你今天干嘛打扮成这样啊!”
李承平装模作样的扇了扇,说道:“我怕有其他不长眼的臭男人跟我抢啊!有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在身边,肯定没人敢对你动歪心思。”
阿莱翻了翻白眼道:“你成天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铺子里找我?”
那还不是因为阿莱天天忙里忙外的,她已经连着好几天没看见阿莱了。
承平拿扇子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今天是你生辰啊,十八了,老姑娘。”
听见老姑娘三个字,阿莱第一反应是反击,道:“你已经是个妇女了,还好意思嘲笑我。”
阿莱又想到“生辰”,接着一楞,道:“哼,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承平道:“明明是你自己忘了。”
承平兴奋地说:“我要带你去上京最风雅的酒楼潇洒。你今天想买什么想吃什么,尽管说,我把整条天启街都给你买下来!”
这种暴发户说的话,从李承平嘴里说出来,竟然也不显得违和。
她叹气道:“以前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现在我发达了,要好好补偿你。”
擅长撩妹的人不一定擅长撩汉,但是擅长撩汉的人一定很擅长撩妹。
李承平一番话把阿莱哄得高高兴兴,眉开眼笑。
两个姑娘手挽着手,仿佛要弥补她们欠缺的少女的光阴,一路欢声笑语,在天启街上一家一家的逛。逛累了就在路边的茶馆歇一歇,牛饮牡丹似的灌完一壶好茶。
虽说阿莱就是卖衣服钗环首饰的掌柜,但是姑娘呢,这些东西都不会嫌多的。南桓的款式有了,北列的自然也要再来一套。
逛了街,她们又去了离得最近的茶罢楼。
茶罢楼是天启街上最贵的酒楼,没有之一。
天子脚下阿猫阿狗都显富贵,来茶罢楼的就更是,茶罢楼门口停了许多豪华轿辇,从车上走下的人无不昂首阔步,极尽傲气,每根头发丝儿都散发着一股金贵的气息。
像她和阿莱这样去哪儿都喜欢用走的,就显得有点寒酸了。
她们在茶罢楼现身,引来一道道打量的目光,一个女扮男装怪里怪气,一个蒙着面纱看起来很普通,但身上的绸缎和钗环首饰,还都不是不是凡物。
要是搁在半年前,李承平可不敢一个人来这种地方“见世面”,她现在皇宫大内都出入自如,走到哪都是一种闲庭散步的姿态,让人不敢随意轻视。
伙计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一会儿,道:“二位小姐,是寻人还是吃饭?”
李承平就说了两个字:“玉榕。”
能定玉榕这个包厢的,那断然是二品以上的高门大户。
伙计满脸堆笑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怠慢贵客了!”
伙计在前面引路,阿莱习惯性作为侍女跟在李承平后面。
承平挽过阿莱的手臂道:“又没有旁人在,不用这么拘束。”
伙计原先以为是哪家小姐带着侍女来请客,现在倒是猜不到她们的关系了。
他便小心用余光扫了一眼带着面纱的姑娘,她看起来亲和有礼,不似旁边那女人那么一副高傲的样子,身份虽然不及,也比寻常闺秀出众。
快走到包厢门口,匆匆跑出来另一个小伙计,对着领路的那个伙计小声说道:“玉榕定出去了,客人都已经在里面了!”
李承平皱眉不悦道:“店家,怎么做生意的?我昨天派人来说了,要把最好的包厢留给我。”
伙计只好赔不是道:“您也知道我们这儿时常是有特殊情况,小的只能得罪了,今天这个主人您得罪不起。我给您换个包厢,菜金八折,酒水全免,您看怎么样?”
李承平冷笑道:“我倒想看看,是谁我得罪不起。”
话说完,就要往玉榕包厢走。
伙计连忙追上去,一边喊道:“这位小姐,小姐!”
阿莱也跟上去劝道:“平公子算了吧,在哪儿吃不都一样吗?”
伙计一直在请她高抬贵手,李承平不耐烦地回头,她深得景韬真传,近朱者赤,一副老纨绔的样子装得有模有样,话说着就要去推包厢的门。
“是谁这么不懂先来后到的规矩啊!”
伙计连忙拦下她道:“这位小姐!您听小的一声劝!”
她除了顺了景韬的扇子,还顺了景韬的令牌。
就和那伙计一看,哟,英王的令牌。
都是爷,哪个都得罪不起,最后吃瓜落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在茶罢楼打工的小人物。
茶罢楼的的伙计慌张地直打转:“是小的疏忽了,这是管事的做主定给别人的,小的也没办法啊!”
阿莱劝道:“就别为难人家了。我们两个人用不着这么大的包厢。”
李承平仍道:“这叫为难?他们办的是什么事儿?”
邻里的伙计见她态度强硬,也不敢吱声了。
这群人惯是见风使舵,看她们是两个姑娘好欺负,换作旁人在,哪敢要她们把定好的包厢平白无故的让出去。
伙计忙向阿莱投去求救的眼神,阿莱便道:“在哪里吃不重要,吃什么才重要啊,对不对?”
阿莱又凑在李承平耳边道:“看别人脸色生活不容易,能大度些便大度些吧。”
李承平好容易带阿莱出来潇洒一次,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败了兴致,便听了阿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