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过程中,参与檀山遇袭一事,将其嫁祸景韬和吴典君,吴典君差点被处死,景韬触怒皇帝被夺爵。
最后,她站在景韬这边,背弃和面具人谈好的条件,保住了景韬和吴典君,但淑妃和任坤明死了,任家败了,崔青反叛去了格族。
承平将这一路来的线索串联起,也想不出这些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事情的主谋分别是裴广轩,她自己,淑妃和任坤明,崔青。
裴广轩要破坏联姻通商,顺便逼景韬造反,她要让景韬失势和离,淑妃要逃出宫,崔青要谋刺皇帝。
简直是一团乱麻。
那伙人就是一根搅屎棍!什么地方出乱子就往哪里搅合。
反复背叛合作的人,一旦对其不利就反手出卖,再寻找更加强力的合作者。
面具人说他不是非得要景韬的命,难道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只是个负责协助的阴谋家?
这趟混水她本不想趟,问题是英王妃这个位置,让她从一开始就处在了漩涡的正中心。
不,不如说全是拜景韬所赐,是景韬处在北列权力的中心,暗潮都围绕此处汹涌。
景韬里里外外看,实非良人,当然不会有人想嫁他。
首先便是这皇家兄弟之争,日日夹在中间,一步走错,全盘皆输。其次他战场来回奔波,现在年轻,日后必定满身伤病,就算不是战死也会多病多灾,寿命难保。再其次脾气古怪,喜怒无常。哪怕贵为亲王,也实在不是好去处。
她的命真的太不好了,最后也没嫁个好人家。
想了一大通,最后李承平在心里对自己道:“不管了,皇帝不急太监急,景韬自己不去揪出他的敌人还当什么英王,老老实实把兵权交出去,在家养鱼就很适合他。”
阿莱察觉李承平神情松动了,才道:“可是寇淡埋伏这么久,依然一无所获,他们藏的太好了。”
承平刚才和自己说不要管,现在又喃喃道:“两次接触,我怀疑那个人与景韬相识。从景韬身边查起,从小到大的熟人,有嫌疑的一个都不要放过。”
说不定,敌人就在眼前。
说完,承平突然疑惑道:“不对啊,这是西一阁负责的事情,紫夜人呢?”
阿莱望了望房梁道:“您是不把王爷放心上,人走了几天也不见丝丝感伤。紫夜可是满心满眼装着寇淡。现在要把寇淡调回南桓,她正闷着呢。”
承平幽幽道:“刀成天悬在脖子上,睁眼闭眼都是麻烦,我还要时间感伤。”
承平只好将目光投向安叔,安叔道:“不行,堂主亲自点了要千面郎君回去一趟,估摸着要半年。”
承平沉默了片刻,对阿莱道:“上次的信里也说紫夜的祖母病重了,她好歹是虞家的小姐,让她也随西一阁回南桓一趟吧。查檀山也暴露了我们一些暗桩,正好沉寂一段时间,免得被鉴镜司发觉。”
麻烦再多也赶不走人心里的情绪。
承平抱着一杯茶倚在门边,深黑的天空空荡荡,好像等着月光来填满。
也不知道远去的人现在走了多远,是不是快到安顺了。
蜷缩在床上意外失了眠,这才知道相思之苦。
在夜里突然一遍又一遍的想起景韬的脸,说过的话,想起他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恨不得现在就披上衣服追到安顺去。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阿莱还说未见她有丝丝感伤,谁说不想呢。就是因为知道思念的滋味不好受,才放紫夜跟着寇淡回南桓。
灯半昏,月半明。
她索性爬起来,诉诸笔墨,给景韬写了一封长长的信。
想起景韬斩钉截铁的说:“你一定会想我。”
又将其揉成一团扔在一边。
她蹲下来捡起纸团,才发觉自己在做奇怪的事情。
秋色渐浓,永定河的水流也变得缓慢,河畔的垂柳光秃秃的,没有绿叶的枝条如同乱糟糟的扫帚,面具人藏身的的书斋也没有了忙碌的伙计。
“上京城可是我们的地盘,就她一个小小的南桓公主,未免太过猖狂!”
坐在卷发男子面前的,是一个胡子满脸的中年男人,大声道:“九三,你就这样将八百洞拱手让人?公子,这实在——”
卷发男子道:“一个女人不足为惧,但她背后的是英王。八百洞唯一的用处就是隐蔽,里头尽是些偷鸡摸狗的愚民,既然已经被官府发现,弃便弃了。”
九三拍桌怒道:“五七,你尽知道埋汰我,你又斗得过英王不成?”
卷发男子一边看着正在煮开的水,一边道:“我们辛辛苦苦做的局,先是搭进了裴广轩,接着又搭进了鬼火派任家和淑妃,只能看崔青在北境能搅和出什么风浪来。一步一步的败在英王和将宁公主手里,倒促使他们结成了同盟。”
卷发男子将手里的茶叶捏碎成粉末,散在空中,说道:“可惜了,李承平已经不能并肩,放任之,必成劲敌,必须想办法除了她。”
“英王不好对付,可是女人的破绽却有很多,咱们要四两拨千斤。”五七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子才停。
五七道:“咱们想要她的命,那不容易,让她自己结果自己,我还是有个办法。”
卷发男子抬眼看他:“你又在想什么下三滥的事情?”
五七又是一阵大笑:“再不行动,我们还不知道要败多少次,公子,绝对脏不了咱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