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精彩的活着,多做一些事情,对不起战争中为他们而死的人。他们都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背负着这些苟活于世。
你从地狱中走回来,人们都在唱歌跳舞,欢声笑语,阳光正好,热浪滚烫。可是你再也走不进去了。
李承平用自己的联姻通商换来了短暂的和平,但战争却像她身上的伤疤一样丑陋、隐秘、不可被人知晓,深深的烙印在心里。
只有伤痕累累的皮肤才能展现痛苦吗?被鞭挞的心脏因为在胸腔内跳动,只有疲惫到拒绝跳动才会被看见吗?是要像比干一样剖心,才会有人相信吗?
“李承平。”
景韬唤她,她才回神。
景韬神情很认真:“将宁是个好名字。你要记得这个名字是因为我而起的。”
云起之时,终将得宁。
李承平笑了:“你说得对,我些许有些释怀了。”
兜兜转转直到今夜,两个从战场上带着同样的伤疤的人,撕下了最后一层绷带,鲜血淋漓滚烫。这世上本没有感同身受,但是,他们都知道夜夜发作痛彻心扉是什么滋味,那就足够了。
从晚饭时分一直边喝边聊直到夜深,也许是饮的多了,景韬有些昏然。
李承平也是。嘴角轻敞,半垂着眼眸,眼神发直,等喝多了,一直的盯着坐在对面的人。她发现景韬整个人高兴起来的时候,带着他身上的煞气变成了傻气,十分赏心悦目。
景韬问道:“你还好吧,喝醉了吗?”
其实景韬有些醉了。李承平拿来的这酒太烈,烈的上头。而且他喝一杯,李承平才酌一小口,算下来,他喝了她的两倍多。
不料李承平高声道:“喝醉了,不好吗?我就是想喝醉啊!酒壮人胆。”
景韬笑道:“你胆子天下第一大,还用得着壮?”
景韬迎着李承平的视线,头一回看见她素日里端出的冷淡化成半醉的疏狂,脸颊微粉,嘴唇鲜红,不自然地别开视线。
两人无言,只是漫不经心的啜一口酒,再看一看对方。
承平薄醺中带着些许疲惫,她似醉非醉的挪到了对面,坐在景韬身边,又添了一杯酒。撑着额头道:“这次不给赏了吗?”
景韬无奈的笑道:“我还能给你什么?”
李承平什么都不缺,反倒是他什么也拿不出来了。
她忽然凑在他耳边道:“云公子,把你给我吧。”
景韬还在想这个云公子又是什么称谓,带着酒香的柔唇,像羽毛扫过他的唇角。
景韬心脏骤停,感觉下一秒就要升天。
承平故意停下,戏谑的眼神里尽是玩味,端详着景韬的脸色。
“李承平,你好大胆子。”
承平倒是低低地趴在他肩上笑道:“你刚刚还说我天下第一胆大。”
景韬端酒的手不由得抖了抖,一股热血涌上头顶。
这梅花香,夜色茫,美酒在手,美人在怀......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他是贼心没贼胆,要是做的冒进了,被李承平讨厌不说,很可能还要挨打。
景韬冷静地甩了甩头,这不可能,承平肯定又是在耍他玩。
“云公子不喜欢吗?”
李承平伸手解了景韬的束发,墨鸦般的长发哗的散落。
“你知道你散着头发的时候,很诱人吗?”
景韬酒喝多了,脑袋还晕晕乎乎的,没有反应,这让李承平很窝火。
隔着礼教和尊重相互试探其实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因为夜色太短,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酒不醉人人自醉,可是景韬是真的醉了,几乎聚不齐他残存的理智,只剩下一个念头:承平很可能是故意来灌醉他的。糟糕,他很可能被李承平给办了!
“你故意和我饮这么烈的酒,可你又没醉,想借着酒胆做什么?和我表明心意么。”
虽然景韬行动是迟缓了些,可是脑子还很清醒。
唔,只不过承平并不想牺牲色相从中捞取好处。只是单纯的觉得他很诱人,想得到他而已。
承平心道:“小姑娘才告白,像我这样的美女都直接勾引。”
这酒太烈了,酒劲慢慢上来,弄得她头疼欲裂。
她心想:“选错酒了,下次要换一个。”
她不说话,把脸搭在他肩膀上,光滑的脖颈上,清晰的女儿香夹杂着酒香,就要烧光他残存不多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