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和这茶一样,已经凉透了。”
郁欢抬眸,漫不经心地怼道,随即不再看他,继续道:“所谓江湖正派皆是一群鼠辈,胆小懦弱,可惜了这番造势。”
“同样都是你,悔过仅存一月余,而狼主却存在了好几年。”
郁末靠着后窗,今夜的风真大,连带着寒气,秋天来了,“教主曾予他们一片阴影,而你把这份阴影加重,久久停留在他们的上空。惧怕,是人之常情。”
说着,他随风离去。
“人之常情。”
郁欢重复着这个词,眼神落在金文柏身上,问道:“你为何不怕我。”
金文柏无语,“我为何要怕你。”
郁欢:“你应该怕我。”
“脑子有病。”金文柏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懒洋洋地朝门外走去,边走边道:“其实有时候你也可以选择依靠别人的,总以己之见,终归会有疏忽。”
郁欢手托腮,望着他的背影,道:“靠谁。”
“你觉得谁值得依靠,谁可以被依靠,便靠谁。”
空气中传来这样一句话。
姑娘默。
脑海里浮现那夜的景象,他的眉眼,他的话语,在河边的开解,不是毫无用处的,可以说她在他身上学会了不少东西。
阿桑进来时,小姐便是这副模样,呆呆的,“外边都在传太子克妻,还开了赌盘,赌您能不能活着嫁进东宫。”
郁欢敛眸,漠然道:“无妨,自会不攻而破的。”
“婚服已经赶制好了,主母说您大病初愈,不宜劳累,留待三日后再试。”
阿桑眼里掠过一丝辛酸,瓮声瓮气道:“您是身不由己,奴婢总以为世间不会有困住您的存在。”
她如何瞧不出她对宣佩玖有情。
郁欢轻抿着唇,而后嘴角微微翘起,眼里流露出几分无奈,“身不由己,我一直都身不由己,去休息吧,我乏了。”
阿桑退了出去。
屋里的灯一直未灭,隔着西窗可以看见,姑娘慵懒地卧在软榻,一动未动,画面似是被定格了一般,只是时而有风,透过窗吹起她的发丝。
连发丝,都在倾述着无奈。
距离婚期还有十日。
郁欢每日都在睡懒觉,常常到了晚膳时间还不知起,夜里便伏在桌案发呆,偶尔写些字偶尔画些画。
也不与人怎么交流,时常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似乎那段被刻意遗忘的记忆的恢复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这夜,姑娘翻着一本兵书拍案大笑,她唤道:“阿桑,你来瞧。”
阿桑立在身侧,已是习惯了她这些莫名的举止。
“居然有人为了私心,无视万人性命,刻意拖延援军步程,故意让同生共死过的将士死在那场战役里,怎么会有这种人。”
郁欢笑着,忽而冷下脸,又静静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