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内。
老夫人如坐针毡,重重地将青釉盏搁在桌上,“郁辞,快给燕少爷道歉,我郁家怎就教出你这么个顽劣皮猴。”
跪在下首的少年鼻青脸肿狼狈不堪,虚弱地回答:“我没有打他。”
少年身侧的灰袍男人沉脸道:“不是你打的,我家少爷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燕少爷与他一道受了伤,若非他打,难不成还是少爷自己打的。
老夫人紧攥着扶手,怒道:“郁辞,道歉!”
少年低头一言不发。
“燕家与郁家素来交好,不过是朋友间打闹,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岂不是伤了两家和气。”
郁欢徐徐走进来,眼睛扫过狼狈的郁辞,朝着角落里呆愣的少年勾了勾手,“燕诚贞,你打了郁辞还要他给你道歉,你愈发恃强凌弱了。”
灰袍男人闻言不悦,没有作声。
这郁欢与燕诚贞两人自幼一同长大,青梅竹马,若是她开口,此事定就白白算了。
真不知道堂堂燕家少爷为何要对郁欢马首是瞻。
燕诚贞挠挠头,扭捏地走到她身侧,“没有没有,郁辞不是我打的,我俩没打架。”
郁安歌听后小嘴一瘪,抽泣起来:“明明就是你打的四哥,安歌没有撒谎。”
郁欢忙细声安抚小姑娘,“姐姐知道安歌没有撒谎,安歌乖,再哭可就成小花猫了。”
又回眸瞧着燕诚贞,少年温顺地站着,眼角有一块淤青,她斥责道:“许久没见你倒是愈发不听话了。”
燕诚贞任她这样一瞧,不由有些委屈,也是小嘴一瘪,“我俩真没有打架。”
灰袍男人直摇头,“少爷!你脸上的淤青,大家又不是瞎。”
有郁欢往这里一站,他家少爷黑白都能颠倒一下。
“我俩真没有打架,是别人闹事,然后我俩一起跟别人打了一架。”
燕诚贞话音落下,众人傻眼。
郁欢走过去扶起郁辞,低声问:“当真如此?”
郁辞闷闷点头。
合计着是闹剧一场,她微微皱眉,瞪了燕诚贞一眼,“那你先前怎么不说。”
燕诚贞忙摆手,“我和郁辞说了好多遍,管家就是不信,非要拉着我来郁家。”
灰袍男人心中叫苦,郁家有郁欢在,少爷怎么都不会说郁家一个不是,他不信很正常吧。
他正了正神色,心虚道:“郁老夫人,这事是我不对,我向您道歉。”
老夫人和善地笑:“原来是误会一场,没有伤了两家和气便好。”
哪怕燕家错了,郁家也不能怪上几句,如今的郁家已经没有什么底气。
燕诚贞眨巴着双眼,手足无措,“郁欢,你别生我气。”
郁欢撇了撇嘴,抬手弹了他脑门一下,“你俩跟谁打了一架?”
真是个呆子,也难怪。
若他不呆,又怎会陪她奔波十年最后还因她而死。
“几个地痞无赖,他们当街强抢民女,我和郁辞多正义啊,冲上去就把他们打了一顿,回来的时候遇到管家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燕诚贞提起那事就摩拳擦掌,要是郁欢在,他和郁辞肯定不会受伤,她轻而易举就能把那群人打得屁滚尿流。
郁欢见他那样便知他在想什么,懒得理他,朝厅内丫鬟吩咐道:“还不把四少爷扶去休息,找大夫来瞧瞧。”
丫鬟扶过郁辞,她又朝着老夫人拱手:“祖母,既是闹剧一场,我便先回去了。”
老夫人轻轻点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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