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箐惶恐,紧绷着的身体猛然卸力,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眼神惊惧,眸底氤氲着雾气,嗓音中带着哀求,“郁大小姐,我不知道我做错了哪里,若是我言行有所不当,希望不要牵扯到家父,我甘愿受惩罚,对不起。”
先前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蒙面人拿着匕首抵在她身后,强迫着威胁她来郁家作此证,不然按她的性子是怎么也不会掺和到这件事来的。
难怪爹爹常要她疏远是非,以免引火烧身玩火自焚,她不知郁欢秉性,但看此番行径,指不定是要为难她家以宣泄怒火。
郁安歌抬袖抹了抹眼泪,笑容比那四月春风还要暖,她小跑着过去把郁箐慢慢扶起,软糯道:“你说什么傻话呀,大姐姐又不是眼盲心瞎的人。”
若非郁箐的一袭证词,恐怕她今日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就算大姐姐想保住她,都难。
“你脸还肿着,耽搁不得,你先回去,乖乖等爹回来,爹很快就会回来的。”郁弘在郁嫣然耳边低语着,脸上的温柔是郁欢从未曾见过的,随后他收起周身温暖,气腾腾地回到原位坐下,“你最好是有什么要紧事!”
要说起郁宽,其实是他的亲兄长,乃是同父同母所出,同为嫡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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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帘轻轻响动,穿着朴素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徐徐踏进门槛,他脊梁挺得很直,眉宇间有股天然的正气,浩然大气端庄正派,然而他眼里却是木然的,好似丢失了什么东西。
老夫人放眼瞧去,倏然红了眼眶,泪水径直从眼角滑落,她张了张嘴,话语卡在喉咙里,到底是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见过…郁老夫人。”郁宽淡然行作揖礼,从进门到现在,他冷漠的脸上都未出现半分松动。
他侧身,直到那眼神落在郁欢身上,眸底才泛起微微笑意,温声道:“你都长这么大了啊,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吧。”
郁弘偏宠外室冷落嫡女一事京都何人不知,他有心无力,帮衬不了什么,就连他的出现,也许都算得上是种麻烦。
初夏上门说是郁欢派来请他的时候,他那颗早如死水一潭的心湖仿佛忽然间荡起了阵阵涟漪。
郁欢颔首,唇畔勾起一抹客套的笑,“还好,多谢郁宽伯伯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