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书,你拿去吧,还有我的这份。”
辛半夏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鸳鸯图案的荷包,那荷包的布料已经很陈旧,看得出来绣工极差,针脚也很大。
解开荷包后,又小心翼翼地取出同样泛黄的一纸婚书。
“师兄拿着去官府,办理和离手续吧。办完之后,你就再也不会惦记着这件事了。下辈子,你可以安安心心地和翠花姐在一起啦。”
“师妹——”
刘大夫拿着两份合婚书,心里竟复杂到不知如何是好。
他嗫喏道:“当日写婚书时,我以为你是真的放下了,才故意与我假成亲来应付官府。若是当时知道你根本没放下,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的。我这不是,耽误了你一辈子么?”
辛半夏摇头道:“即便师兄不与我假成亲,我亦是不会与别人成亲的。哪怕是假成亲,那个人也必须是你才行。”
“怎么可能?”刘大夫还是不信,“我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就算为了不让爹娘有牢狱之灾,你也会好好找个人成亲的。也许你真与旁人成亲了,现在早已子孙满堂了。又怎会被迫到了如今这孤单半辈子的境地?”
孤单的滋味,不身在其中,根本难以体会。
辛半夏这么多年的苦,他感同身受。
辛半夏笑了。
“若是当时师兄连假成亲都不肯与我做样子,那么为了不连累爹娘,我可能会选择一死了之吧。”
“师妹——”
“算了,师兄,一切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不好好的吗?”
“可你这么多年的苦——”
“虽然苦,也开心。就像师兄一样,你觉得这么多年,很苦吗?”
刘大夫想了许久,才沉沉地坐在了椅子上。
他摇了摇头。
“苦是苦,但不及甜多!”
想到这么多年来,他能默默守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出现在她每个需要帮助的关头,看她说笑,听她唠叨,何尝不是一种别样的幸福呢?
他明白自己的内心,也懂得了辛半夏的心思。
只是——
“总归是,苦了你了。”
两人都没再说话,默默坐了许久,刘大夫才起身出门。
那两份婚书,他都搁置在书桌上,一时不知如何处理。
这么多年来,他还真没想到婚书的事情。
他是因为不在意才没想过,可师妹却是如此在意,他反而为难了。
看师妹那样子,怕是他前脚办妥了和离之事,师妹后脚就得伤心的咽了气。
可若他拖着不办和离,那若是真如师妹所说,去了地下,难不成他还要拖累她?
他甚至想着,要不要告诉师妹,等她去了后,他再去官府办和离,这么一来,下辈子他就不会影响她找幸福了。
可是这个时代,又没有与去世之人办和离的例子,怕是也行不通。
“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刘大夫想到了自己的徒弟,想着她平时古灵精怪的,要不等她回来,问问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