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说出来的话,村民们是深信不疑的。
付家人当然也是如此。
付元庆便简单地提起一件事,就是县城一户人家,也是男人打女人,让女人滑了胎小产,女人的娘家就将男人告到了官府,最后男人被打了几十大板,打了个半死,又花了不少银子,才最终留了条命。
付家人听了,皆是满头大汗,心有余悸。
因为这事闹得很大,他们之前也听到过,当时还讨论,怎么男人打自己女人还犯法呢。
他们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可这会儿事情轮到自己身上,又见苏玉婉那不依不饶的样子,更是觉得此事有些棘手。
他们终于低下骄傲的头,拉住苏玉婉,低声下气道:“有话好好说。你大姐跟亮亮,也算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能说休就休呢。大娘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大娘放屁好不好?”
“大娘还真是能屈能伸,女中豪杰!”苏玉婉讽刺了几句,又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一日夫妻百日恩,真闹到官府,对我大姐的名声也有损,她以后就是想嫁人,估计也没人敢娶了。算了,咱们都各退一步,我不去告官,你们也不能休妻。咱两家就好聚好散,让他俩和离得了。”
……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交涉,付家三人联合起来,也没有沾到苏玉婉半点便宜,休妻变成了和离,还退了苏玉真嫁进来时带的嫁妆。
几床被付婆子强占了的棉被,苏玉婉可不想再带回去,而是折算了下价格,让付家往高了补银子。
因为付家人已经打定主意不要这个不能生养的媳妇,所以这和离的事情,最后办的异常的顺利。
付元庆提供了牛车,带着一行人去了县衙,当天就拿到了苏玉真的和离文书,等从县城回来,到了镇上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苏玉婉掏出半吊钱给付元庆,“元庆哥,今天辛苦你了,这是请你喝茶的。”
付元庆几番推脱,却奈何苏玉婉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便也将铜板收下了。
付家人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一直坐在牛车上生闷气。
原来,那个男人打女人的案子,之所以能让男人受了那么重的惩罚,都是因为女人娘家有钱有势,花了重金收买了县太爷,狠狠教训男人的。
可惜,他们是拿到了和离文书之后,才听付元庆讲了这个案子的下文。
他们再后悔再生气,也无济于事,赔给苏家的嫁妆和银子,却是再也不能从苏玉婉嘴里抠出来了。
“简直是个貔貅,只吃不拉!”付婆子恶狠狠地瞪了苏玉婉一眼,又很是解气道:“不过想想,她以后再也下不了蛋,再也没人要了,老婆子我也忍了这口气。哼,反正我儿子再娶个媳妇,马上就能生孩子,气死你们苏家人。”
苏玉婉心情颇好,也不跟付婆子争论,反而笑得很是温和有礼。
“那就提前祝我前姐夫,早日抱得美人归,也祝大娘,早点抱上胖孙子。”
说完,便牵着大姐的手往苏家村走。
付元庆沉默着,犹豫着,看苏玉真那般异于往常的决绝的背影,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你们下来,自己走回去。”
他直接把付家人给赶了下去,并架着牛车,追上了苏家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