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听到爹和娘商议,等明年你满十六,便要安排你们成亲呢!”
“我们?!”陈映澄动作一顿,“你确定?”
“是啊。”陈正澈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用极小的声音道,“你还不知道吧,这孩子买过来的时候,便是要给你做童养夫的。”
“……”
陈映澄霎时脸羞得通红,拿扇子去挡他的嘴。
“你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不信你去问大哥!”
“闭嘴——!!”
陈映澄举着扇子要打他,两人围着棋桌跑,陈正澈的笑声响亮,连树上的鸟都被他惊起。
小雀站在树下阴影中,手里的披风被他攥出褶皱。
成亲。
他听到了成亲二字。
小姐也确实到了该成亲的年纪。
陈家和冷家门当户对,她和冷成光同在书院,共入官场,携手共进,自是相配。
他是陈家买来的下人,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小姐给的。
陈家出手阔绰,一年到头积攒下来的月钱和赏赐,是他年少流浪时想都不敢想的巨额财富,连陈映澄头上的金钗都换不到。
过去现在将来,他也只能是小姐的侍卫。
要守好侍卫的本分。
小雀仔细将披风上皱起的部分整理好,神色如常走出阴影,见他过来,兄妹二人停止打闹,只是眼神还在你来我往。
团扇也遮不住陈映澄脸上羞涩,少女眸中含笑,明媚动人。
小雀给她披上披风,手指小心翼翼,没有触到她半分。
“咳咳。”陈正澈克制脸上笑意,“时候不早了,我回去歇着,你也早些回去吧。”
“你快走吧!别忘了收拾棋盘。”
陈映澄说着,将披风裹在身上,大步离开。
小雀本该跟着她离开,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陈正澈和他对视,冲他挤眉弄眼。
“……”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正澈孤独地收拾棋盘,忍不住骂道:真是便宜了这个臭小子。
*
陈映澄被她二哥一番话搅得心绪不宁,回去路上,总是忍不住回头看小雀。
不论她何时转头,小雀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低垂着脑袋,毕恭毕敬,从没和她对上过视线。
九年,她已经习惯了这样一回头就能看到他的日子。
她觉得自己已经是活过一次的人了,就算心动,也不如一般的少年少女那样热烈纯粹,更多的是习惯和依赖。
在荷尔蒙的影响下,她偶尔也会有羞涩紧张的时候,也会吃醋闹脾气,理智被情感左右。
不过做完那个梦之后,她的荷尔蒙好像被恐惧压下去了,看到小雀的俊脸,却只想叹气——
如果真的和他成亲,将来逃命的时候也得带上他了。
这小子这么忠心,万一再为了陈家和江随山拼命,成了祭天的炮灰,可怎么办?
令人发愁。
“不用送了,你回去休息吧。”陈映澄站在房前,冲他挥挥手,“今日累了一天,让芹娘明天别太早叫我,但也不能太晚,明天还得去拜见师父。”
“好。”
陈映澄扭头进门,关门时,一方丝帕从袖中滑落,借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