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见这一老一少笑的起劲,便将手里端着的茶盅在桌案上重重一放:“真是个老不修的,做了和尚也没见你收了拈花惹草的性子!”
惠慈大师跟少女脸上同时一僵,都扭头看向妇人,一个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不明白自家祖母什么意思,一个眼里则充满了无奈,叹声道:“你还是这么个爆碳性子,心直口快的。”又道:“这个就是你孙女吧?”
妇人没有回答,只道:“宁儿,给惠慈大师见礼。”
姚宁依言起身,给惠慈大师福了一礼,口称:“见过大师。”
惠慈大师连忙回了一礼,念了声:“阿弥陀佛!”
见完礼后,惠慈大师就叫来在禅院里听候吩咐的了知和尚领姚宁去看些寺里景致。
等房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惠慈大师沉默了一会,才道:“你何苦来这一趟,我也未必就有什么事。”
妇人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当年,我以长公主之尊,也以为未必会有什么事,到最后,还不是将我的命根子折了去?他还不到三十岁,就这样被人害了去,纵使让那人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说道最后,脸颊上忍不住落下了两行泪。
惠慈大师劝道:“缘来缘去皆是命,你怎不知他已重新投胎,另觅良缘?”
长公主拭去颊边泪珠,说道:“我也这样告诉我自己的。我日日在佛前为他念经祈福,就是盼望他来生能托付个好人家,不要再受这些无妄之灾,能平安终老,寿终正寝。”又动情道:“我既已尝到失去的滋味,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跳进火坑,去陪侍那样的一个人。”
惠慈大师道:“他原本并不是那样的人,只不过…只不过…”
长公主质问道:“只不过什么?你还想着他的那些好?你怎不知都是骗你的?”
惠慈大师低眉念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往事已矣,他既想见我,我自然要去见他一面,也好了却最后的因果。”
长公主问他:“你决定了?你一定要去?”
惠慈大师肯定道:“必须去。”
长公主又问:“你有几分把握?”
惠慈大师回道:“一分。”
长公主惊怒道:“只一分把握你就敢去,你是不想要命了吗?”
惠慈大师笑笑,道:“原本只有一分,现下你来了,圣上必会顾念一些,我倒有了三分把握。”
长公主道:“三分还是太小了,不如我去回了皇兄,就说你,就说你病的起不了身了。”
惠慈大师噗嗤笑道:“这话你信吗?”
长公主也知道自己出了个馊主意,说道:“总得想个法子,找个借口。”
惠慈大师笑叹道:“总是要回去一趟的,毕竟是留着同一个祖宗的血,还没出五服呢,他也不至于就要了我的命。况且,我已…”
已经什么?长公主想问问他是不是准备了什么后手,又怕问出来会坏了安排,便止住了疑问,最后只得问他:“什么时候启程?”
惠慈大师却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