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凉气。

许言之借力站起来，闭上眼睛缓了三秒钟才站稳。

何唯扶住许言之，问：“低血糖么？”

“嗯，有点。”

何唯眯起眼睛四处张望，“那边有个早餐车，欸怎么越走越远……您等我一下，我去买吃的。”

“不用了。”许言之松开手，“你急着去上班吗？”

何唯点头：“嗯，那边是地铁5号线，三站之后转1号线可以很快到单位。”

极限情况下，比如何唯现在开始往5号线文教区站方向冲刺，转1号线后经过6个站点在市植物园南门下车再向距离约1公里的市公安局狂奔，可以顺利抵达单位不至于迟到太久。

许言之拿出手机确认时间，没有挽留，他今天也要上班，刚才Lucy特意提醒了上午要召开临时股东大会，而他甚至连会议内容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

此时是早高峰，许言之望着纹丝不动的车流暗暗头疼，要不是得把停在路边的G63开走，他也想去搭地铁。

“许言之！接着！”

已经跑远了的何唯忽然折返，隔着一段距离丢过来一个包着简易透明塑料袋的五角星形状的面包。

同样一夜没睡，大半夜回想起往事又难过得狂掉眼泪的何唯，此时站在阳光下活力满满，而许言之因为心情不好，时隔多年后又在午夜时分疯狂飙车，现在浑身都快散架了。

“钥匙给我，我帮你开车。”

许言之：？

“您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呢，我有点不放心。”何唯先去帮许言之拉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反正搭地铁回单位大概也会迟到，刚才就向领导请假了。”他上车之后往后座一看，自顾自地从纸箱里抽出一瓶矿泉水，拧松了瓶盖拿给许言之，“面包很好吃的，里面有芋泥和咸蛋黄，您尝尝。”

所有的动作，包括他说的话，都那么恰到好处顺其自然，既不越界，又那么贴心，没有强迫，却令人无法拒绝。

这是何唯日常生活中最真实的一面。

所有认识何唯的人对他的共同评价是“好相处”，就连只有几面之缘的程煜也这么认为。

除了有一张讨人喜欢的脸，何唯还拥有政法系统TOP3院校的学历和能够随时跟相当于陌生人的长辈相谈甚欢的超能力，智商和情商可见一斑。

许言之难得地在狭窄的空间内感受到了与何唯相处的舒适感，他不得不承认，堵车并没有那么令人焦虑。

如果他面对傻逼前任能够拎得清放得下，那就更好了。许言之想。

全长3公里的海上吊桥是连接万华区与万安区的主要通道，此时因为最左车道六车追尾而堵得水泄不通。

何唯聚精会神地操控着身躯庞大的G63窜来窜去，身边的人困得双眼迷离，无意义地叫他的名字“小唯”，他便随口轻柔地应一句“嗯？怎么了？”，得到回答“没什么”，何唯看了对方一眼，调低了导航的音量。

好不容易从引桥汇入桥梁主干道，何唯突然拍了一下方向盘爆了粗口，原来是前面的车不让他加塞，他一脚急刹车，差点睡着的许言之没注意狠狠撞上了厚实的车窗玻璃。

许言之：？

何唯：……

何唯看了眼后视镜，打开示宽灯驻车，“您等我三分钟。”

何唯说完下了车，挤进车流中与旁边另一位下车的司机简单交谈，许言之以为何唯要去吵架，结果两人一个往前一个往后去疏导交通，三分钟后，被堵得动弹不得的救护车已经在热心司机的带领下突破重围。

“很好！”何唯系上安全带又开始跃跃欲试，“救护车走了，我看谁还挡得住我。”

许言之原本交叠搭在腿上的手默默移到门侧的扶手，“慢点，我不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