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好笑的任由陈天佑拉着她穿梭在人群之中,不忘回头向陈胜青竖起大拇指。
果然是长年带部下的人,三言两语就把皮猴似的儿子说得服服帖帖。
天知道她刚才看见陈天佑蠢蠢欲动,想到处乱跑的模样,有多头疼。
陈胜青嘴角微勾,他带过的新兵蛋子比天佑调皮难训多的是,他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区区一个小儿,他轻轻松松就能拿捏。
省会的火车站比其他地方的小车站要大很多,杨秋瑾一家人从拥挤的人群走到候车室等候近一个多小时,候车室广播这才响起他们所乘坐火车班次即将到来的提示音。
其他旅客拎着包裹,一窝蜂慌慌忙忙挤上车,陈胜青穿着军装,只是往站台一站,就有工作人员履行军人优先的原则,护送着陈胜青一家三口安稳上车。
这趟前往边疆乌市的绿皮火车,硬座居多,卧铺很少,一般人都坐不上卧铺,只有干部专家或者什么特殊人员、国外技术员等,才有资格买卧铺票。
陈胜青作为部队军官,有资格买卧铺票,他一共买了两张,陈天佑是儿童,不用买票,等上了车,挨着他跟杨秋瑾休息就行。
卧铺车厢在最前面的位置,要从硬座车厢走过去。他们一上车,杨秋瑾就看见各个卧铺车厢里,挤满了穿着各种面料衣服,面孔都看起来很年轻的年轻人们,一个个神情惶惶的往窗外张望。
陈胜青领着杨秋瑾母子走到卧铺车厢,找到他们票据所在的位置,将大包小包的行李安放好,对脸色惨白的杨秋瑾道:“你睡下层卧铺吧,下面有窗户,你睡着舒服些。”
这时候的火车窗户是可以自己打开的,杨秋瑾嗯了一声,把窗户打开,看见窗户外的站台上,有不少送亲朋的旅客,一个个含着眼泪,向窗口坐着的年轻人们说着什么。
“这趟车怎么这么多人,还都是年轻人。”杨秋瑾随口发问。
她从包里掏出一颗橘子,剥皮后,果肉拿给天佑吃,果皮则放在自己的鼻翼间轻闻,能很好的去除晕车感。
陈胜青也接过一瓣酸甜的橘子吃着:“基本都是前往边疆支边的知识青年。”
内地的斗争形式越来越严重,国家又有政策,要求广大知识青年,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前往全国各地,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做出贡献,很多年轻人被迫放弃学业下乡。
边疆人广人稀,条件艰苦,是这些青年重点下放的地区之一。
也有很多成分不好,想逃离是非噩梦的年轻人穿插在其中,这段时间前往边疆的火车,基本人满为患。
“他们会到边疆什么地方?”杨秋瑾深吸一口橘子皮香气问。
“各个兵团,国营农场、牧场会接收。”。
“那这些兵团农场,什么人都收?”杨秋瑾把不安分地爬上爬下的陈天佑,拉坐在她坐的底层卧铺上。
“能收,也不能收,目前边疆地区的户籍制度还很混乱。”陈胜青有问必答,“因为靠近苏联、印三、蒙古等国,边疆占地面积太过宽广,许多反、动、间谍、不法分子都流窜在边疆各地,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