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过,浑身是汗的杜若酩终于感觉到阵阵清爽。
“太宗还写了一首诗给长孙呢,”张有弛侧头看向杜若酩,说道,“叫《七月的城和你》。”
不知不觉,张有弛也就把杜若酩提到的“长孙”当做李士铭女朋友的代号了。
“理科生搞起文艺来,真是挡都挡不住。”杜若酩咽了一口水,玩笑道,“希望他们能妥善解决问题吧,能在学校里谈个恋爱不容易。”
忽然,杜若酩察觉到身边的人停下了步伐,于是自己也停了下来,回身看去。
张有弛隐在树影之下,杜若酩看不清他的眼神和表情。两人都还没说话,杜若酩的手机却先响了起来。
“抱歉,接个电话。”杜若酩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钱绻,“卷哥,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不是让你带着张有弛来玩的嘛!”钱绻那一端的背景音乐十分喧闹,“你们在哪儿呢,快过来!”
“别了,我们刚打完球,都累怂了。”杜若酩看了看阴影中的张有弛,也替他做了决定。
“你把手机给张有弛,我要和他直接对话!”钱绻吵吵着,杜若酩只好把手机递给张有弛。
“什么?就不来了吧,”张有弛接过手机放到耳边,“有点晚了,下次吧。你们也早点结束回家,太晚不安全。”
简单几句,张有弛说得妥妥当当,挂掉电话,手机又被递了回来。
“卷哥这回肯定考得很好吧。”杜若酩略显尴尬,毕竟他自己的成绩不尽如人意,也不想在张有弛这样的大学霸面前提起。
张有弛没有接话,两个人慢慢重新走动起来。
“你有想考的目标大学吗?”张有弛突然问杜若酩。
“目前还没有,说起来我还挺茫然的。”杜若酩实言相告,“我物理成绩特别差……心里很没底。”
“那城市呢?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张有弛追问。
“也没怎么想过……毕竟我这实力,十有八九只能留在本地了吧。”杜若酩倒不是故作妄自菲薄。他习惯了说话留出一大截余地,这大概也是他总不能取得明显进步的原因。
因为舒适区留得足够宽广,怎么做都不会犯重大错误,自然也很难突破层次的限制,一直在不温不火不好不坏的地界里徘徊。
张有弛只是默默听着,没再言语。
杜若酩很想反问张有弛同样的问题,但他终究没敢问出口。
直至两人要分道扬镳的路口,张有弛冲杜若酩挥了挥手,说道:“希望以后还能跟你一起打球。”
“当然。”杜若酩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不对劲,张有弛说的“以后”是指今天过完的以后,还是什么别的以后?
杜若酩到家之后竟然觉得有些头晕,晃晃脑袋,又想到刚刚听闻的八卦故事,不免展望了一下自己明年的七月。
他想离开这个他生活学习了十几年的地方,但又害怕自己无法适应全新的环境。
他想认识更多的人拥有更丰富的经历,但又希望那个人可以始终在自己周围。
哪怕摸不着得不到,能看得见就行。
没来由的,杜若酩突然特别好奇李士铭的那首《七月的城和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