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江漱阳是同龄人,同样是大学刚毕业的年纪,他从十三岁开始作为练习生签约公司,训练不到半年就成团出道,几乎从没正经待过学校,都是靠家教老师和自学,至今出道已九年有余。
由于语言不通,最初他与团里其他成员有不小的隔阂,唯一关系不错的就是当时十六岁的贺嘉忱。
仇岭性子从小就冷,一个人闷不吭声地在练舞室能待一整天,当时公司里不少人都觉得这小孩怪阴沉的。
他是团里唯一一个签约公司以前零基础的成员,而他在声乐rap上的天赋都只是平常,舞蹈天赋尚可,但他仍然要花更多的时间练习才能跟上同伴的脚步。
他虽性子冰冷,但人非草木,也是会累会难过会低落的。
只是小时候在俄罗斯的经历让他习惯掩藏自己的情绪,每到这时候,他总会想起青阳的那个少年。
他总想着,再努力一点。
等他语言学流畅了,在华国稳住根基了,不用担心阿纳托利的仇家伤害他亲近的人以后——他一定,要去青阳见江漱阳。
然后,他希望就此再也不分开。
这是十几岁的仇岭无法割舍的执念。
那执念日久弥坚,本该随着时间推移而减淡的记忆却一年比一年清晰。
乃至后来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仇岭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无数人为他欢呼,向他献上最赤诚无私的喜爱。
他疲惫地喘着气,汗水顺着额头滑进眼球里,他忍不住想,如果那个人出现在台下就好了。
这些想法越堆越多,以至于某次魔鬼行程中,仇岭几乎三天没合眼地站在舞台上,跳完几曲完整的快节奏独舞后。
他累到出现幻觉——
他好像回到那年夏天,盛大的晚霞之下,那个小少年毫不犹豫地拉住他的手,对他说:“跟我走吧。”
仇岭在舞台中央闭上眼,平复着急促的呼吸,黑暗朝他汹涌而来,他第无数次地陷入那场夏日的梦境。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累晕过去。
……
…
九年前,由于阿纳托利的首领更迭,家族内忧外患,仇岭在管家的保护下从俄罗斯来到华国,却又因为路途的意外,与唯一的熟人走散。
年仅十三岁的仇岭流落在陌生城市的街头。
他语言不通,身无分文,为了保证出国路途的低调顺利,他穿着简单,没有携带任何昂贵物品。
所幸在混乱地带长大的孩子总有几分能吃苦的韧性,他勉强维持着生存流浪了三天,胃部的灼烧感比头顶的烈阳更加折磨人。
他最后走到一条阴凉的小巷,缩在垃圾桶旁的纸盒边上。
那阴影几乎把他吞噬了。
疲惫的孩子沉沉地睡了一觉,半梦半醒间,他听到熟悉的动静。
是拳打脚踢的声音,不过比他记忆里的要小很多。
他安静地睁开眼,然后,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少年。
第50章
那少年靠着墙,眉头皱着,不太高兴的模样。
他脸上有伤,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夏季校服,或许是因为打群架,校服上沾了不少灰尘,露在外面的手臂也有蹭伤的痕迹。
十三岁的男孩子还没到发育抽条的年纪,脸颊还带有薄薄的婴儿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