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酡颜出现在了院门外。
得郡主召唤,她趋步而入,向檎丹县主行了全礼,随后靠到主人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是吗?”
小郡主的圆眼睛忽地大亮。
她笑着看向刘檎丹,语气染上了几份轻柔的雀跃:“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苕荣姐姐不经念叨,也来了呢。”
说完,她就走出院门,在外面亲自等候。
刘檎丹不解地咕哝了几句“她为什么来?”,接着也紧跟阿柿,站到了外面。
苕荣郡主是当今太子的嫡长女,去年又嫁给了良王吴京元的嫡长子为妻,似乎无论将来成为至尊的人是谁,她的高位都不会有所动摇。
这种尊贵,在东都也算是独一份。
可底下的妹妹们尊重她,并非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因为她的善良。
她怀着善心对待每一个人,毫无保留地爱着世间的一切。几乎每一个人,都感受过她的善意,都明白那有多么可贵、多么值得崇敬与珍惜。
可因为她有的只有善良,所以,她活得格外不易。
她为每一个人着想,可那些人却各怀心思。
她希望所有的家人都能相处融洽,可她娘家与夫家争斗的暗潮永不止歇、彼此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她有着一颗菩提的心,可看着人间苦难,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生性太和软老实了,文静内向,不善表达,明明最有圣人希望看到的善良品性,可却总也入不了圣人的眼。
成了婚也是——
“风寒?明明就是被吴家欺负病了!”
也是今年端午宴,听到刘苕荣称病未到的消息后,刘檎丹当即就气愤地红了眼睛。
“苕荣姐姐可是太子的嫡长女,才嫁进吴家不到一年,他们居然就提了要给她夫婿纳妾。他们怎么敢?!若是我,只要听到一句,就能把头骨都给他掀开!便是我那个又纨绔又糊涂的阿耶,也肯定忍不了,定会拿着棍棒帮我打上门!”
她气得嗓子都要冒烟!
“苕荣姐姐性子温和也就罢了,可眼看女儿被欺负,伯父竟也一声不敢吭……”
那时,阿柿淡淡地用银箸夹起一块贵妃红、堵住了她的嘴,“只是提了想纳妾,皇祖母又没允,你急什么?”
后来,这事果然没成。
圣人让刘家和吴家彼此嫡长婚嫁,便是想要两家亲上加亲,怎么会允许纳妾这种会坏了两家情分的事发生。
而如今,春陵废县事发,吴家必定收敛,苕荣姐姐的日子应当也会舒服一些。
“姐姐。”
“姐姐。”
此时,茶院门外,阿柿和刘檎丹向步子有些急的苕荣郡主行了万福礼。
比上次见面时,刘苕荣又丰腴了些,笑起来的样子,越发像只温顺的绵羊,丰润手背上的指窝白胖胖的,叫人很想捏一捏。
可她的笑却没能维持多久,很快就满是心事地看向阿柿,眼睛里充满了欲语还休。
刘苕荣最不会藏心思了,比刘檎丹还不会,一眼就能让阿柿看到底。
但阿柿并没有戳破什么,而是将姐姐接进了茶院。
随后,她便发现,刘苕荣见到满院的少年郎,面上却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