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却因此觉得更有趣了。
她立马露出了一副自己也被吓得不轻的样子,两只圆眼睛大大地睁着,下睫毛上的泪珠还悬着,仿佛是害怕到呆住、连哭都忘记了,叫谁看了都不能再忍心责备她。
少年看了看她,默默地将她抱起,让她在独自坐好。
随后,他便半跪在了她的面前。
垂眸注视到他膝盖点地的那一刻,小郡主的瞳仁忽地跳了一下。她侧了侧身,闪动着睫梢上已经冷掉的眼泪,又想要往他旁边的空地上落脚。
但随即,少年便握住了她的脚踝。
“是我错了。”
少年望着她。
他竟然因为怕自己无法忍耐、对她做出伤害的事情而想要约束她。
明明,该被约束的人只有他自己。
他看着她的眼睛:“从今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在他的面前,永远自由。
他不会再对她有任何拒绝,不会让她再受一点委屈。
“你的手上都是葡萄的汁水。”
对着少年那张漂亮又坚定的脸,小娘子慢慢地拧起眉,说得又柔又娇气。
“好脏。”
说完,她扭开脸,使劲地眨了几下眼睛,珍珠似的泪珠簌簌地又掉了许多颗。
少年也不分辩,默默地去净了手。
可直到他跪着为她穿好靴、将她送进旅舍,小娘子都没有再跟他对过话,就像是在同他怄气一样。
直到这时,她才算是主动地与他和解。
而在旅舍的这间屋子里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小娘子语气好奇地向吕郎君问道:“既然可能误了吉时,你为什么不带着新妇先赶路?”
这法子自然早就有人想过。
未等吕郎君出声,他身边的人便替他做了答:“那群人拦了唯一的官道,我家郎君若想带着新妇过去,便只能扎进深林、绕远走崎岖小路。可那小路哪里是好走的?曾有人家也是为了躲避障车,铤而走险,单骑进林。可是,不要说在吉时前赶到了,便是又过了几天几夜,也没有人从林中出来,竟是就那样不见了!”
“那乘坐我们的马车呢?我们只是路过的旅人,跟这场婚事没有关系,除非他们真的要做劫匪,不然,就不会来拦我们。”
阿柿说着,仰面看向身边的少年。
“我们的马车很大,挤一挤,足够再坐下好些人。不如就让吕郎君和王娘子上我们的马车,让我们把他们送去成亲。”
少年向于管家点了点头。
很快,心领神会的于管家便将驭师请了进来,同他说了说他们的打算。
可听了他们的话,一直沉默寡言、只是听命行事的驭师却摇了头:“我常年跑这条官道,对那群人也有所耳闻。他们以此为营生,只怕早就派人留意了旅舍的动静,一旦发现新夫新妇离去不见、上了这辆马车,必会使下作手段再去前路阻挠。到时人单力薄、只怕更加危险。”
“我明白了。”
帷帽后的小娘子不紧不慢地轻声讲着。
“不能被外面的恶人发现他们上了马车、消失不见,那只要有人以新夫新妇的身份一直待在旅舍里,让王娘子和吕郎君假扮成我和陆小郎君、坐上我们的马车,不就能顺利离开了吗?”
她说着,抬头看向小郎君:“而且,扮成新夫新妇的人要坚持得尽量久,最好能久到过了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