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小郎君的眼睛。
“我是故意的。谁叫你肯不陪我喝……”
少年用力攥紧锁链,向她吻了下去。
可在他即将要吻上她的最后一秒,陆扶光却扭开了脸,有意将话说得无情又凉薄:“看世子此前在船上的行径,我还以为世子是厌我至极、想要解气一番后便与我一刀两断……”
“陆扶光。”
少年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因我坏了你的婚事,你心中有气。可是,崔姚毁了你与崔家郎君的婚事后,你想到的是要范阳卢氏赔你一桩更好的。而我毁了你的婚事,你被我关在这里、满嘴谎言地来哄我,能想到的、不违誓违约的法子却只有通奸。你便如此笃定,我不可能也赔给你一桩吗!”
小郡主目色渐凝,慢慢地转回了头。
芝兰 玉树的少年郎,此时终于彻底失了态。
他胸前起伏剧烈,后牙紧咬,眼睑薄红漫开,手中银链被捏得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但他最终还是克制地、直视着她。
“我自知道你的身份起就已决意,此次祭祀开宗堂,我会自请出宗,重回河西陆氏。”
陆扶光望着他:“你以为此事有你说的这样轻巧?你上不能辜负曾祖盼河西并入河东之愿,下不能害得河西同族无法立足,若不是犯了捅破天的大错,你这样的身份,就算扒皮拆骨,也未必能脱了身。”
“今岁不得,我便明年再求,明年不成,便后年。”
少年目光坚定,灼灼逼人。
“而且,我会一直姓陆。但你会吗?”
僵了僵,小郡主突如被蜂蛰到,决然将手中小杯捶地砸碎,在那片碎釉飞迸中奋力推开陆云门,随后腾然扑起,趁着他后仰的一瞬将他死死压倒,稳稳骑在了少年的身上!
两人上下瞬间颠倒,少年当即就要翻身而起,却被她夹紧了腰。
“别费劲了。三年前,大食国使臣带来的礼物中有一头汗血宝马,他们称那马性子极烈,稍稍近身都会被它踢伤,只有极擅御马者才能成为它的主人。皇祖母于是下旨,会将它赐给第一个能骑着它跑完一圈马场的人。当时在场数人跃跃欲试,可谁都没能做到,就连临清王都在快要跑完前被它掀了下去。你猜,它现在在谁的府里?”
小娘子伏下她柔软的腰肢。
“摔这一下,应当足够世子清醒了。我因过往之事,心中对你有愧,所以你方才的话,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听到。如此,世子还要继续说吗?”
虽然这样说着,可她握在手中那捩翠融青的锋利釉片已然竖在了少年的颈上,如果他敢说一声反悔,她立时就能割开他的喉咙!
“刘或吴。”
没有丝毫动摇,大梁的少年麒麟凝然对她。
“我会助你得到那个姓。”
过了许久,陆扶光松开了手中的釉片,看着他:“你将我逼至此处,就是为了与我说这桩事吗?”
少年的睫羽终于垂下了。
他轻下声音:“原本,不该这样。”
事情本来不应如此。
可只要事关了她,事情便从来不会照他所想的进行。
对上陆扶光,他永远只能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不,合该这样。”
陆扶光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