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虽然母亲嘴上不说,但她其实还是站爸爸那边,要是连自己都不心疼猫猫, 那猫猫就真的没人疼了。
她满怀歉意地瞅着父亲,飞快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 固然已经极力克制自己露出表情,沙罗还是没忍住被放多了酱油和盐的炒肉齁到面容微微扭曲。
栗山司连忙递给她果汁,沙罗稳住脸上的神色, 默默将肉块囫囵吞了下去。
酸甜的果汁冲淡了嘴里咸到发苦的肉味, 她又吃了块父亲的炒肉,掐着时间也快速咽了下去。
桌上没人说话, 但他们的目光都已表达了各自的心情,栗山沙罗放下筷子, 闭上眼开始斟酌用词。
红发男人撑着下颌,左手悄悄伸出拇指指向自己, 双眼移到青年身上。
‘是我赢了。’他用眼神说道。
葛力姆乔当然不甘心,对上一个常年做饭的老手,像他这种连猎物都是生吞活剥的野生虚,那怎么比得过?还拉上栗山沙罗做裁判,分明就是仗亲欺人!(?)
不过事情也没有那么绝对,如果真像栗山司说的那么肯定,少女还需要闭上眼睛考虑吗?
哼,结论不出,一切都是未知数。
这么一想,葛力姆乔也不着急了,靠着椅背看向自己对面的栗山沙罗,将不断试图灭他威风的老丈人完全无视。
终于,少女睁开了眼。
其余三人见状立刻打起精神,撑在餐桌上神色认真地听她揭晓答案。
栗山沙罗被他们这股争锋般的势头唬得愣了一下,强撑出的严肃差点破功,她赶忙收敛表情,先端过了父亲的那盘菜。
“都说简单的菜更能体现厨师的水平,我信了,老爸做的超棒!比以前还好吃!”
少女竖起拇指,给他一顿顶呱呱的夸赞,直把念女已久的老父亲夸得合不拢嘴,一脸傻笑地摸着后脑。那堆花儿一样不重复的词语栗山司越听越乐,连身边有个对手都忘了,跑回厨房把其他菜都端了上来,不住地给女儿碗里夹菜夹肉让她多吃点。
沙罗脑后滴汗,按住父亲的筷子示意他自己还没说完,男人手上顿了顿,这才想起旁边的某个蓝毛来。
她将堆成小山的碗颤巍巍放到旁边,推开父亲的菜端来男友那盘,看着卖相很差香和味也没多少的肉炒土豆片,拿起筷子又吃了一口。
这回少女的表情没有分毫变化,反而还柔和了不少,她一点点地将那盘分量不多的失败品挑拣干净,将实在不能吃的、碳化的那些土豆和肉放到一边,而其余只是味道太咸炒得有些糊的都吃完了。
葛力姆乔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举动,直接呆住了,而心疼女儿不想让她吃多了的栗山司则被妻子阻止,黑发女性朝他摇摇头,竖起食指放在唇边。
“呼。”
吃完半盘的栗山沙罗端起果汁喝了一口,将最后剩下的一小点分给父母,她托着腮看向这对夫妻,眉眼弯弯似是有些怀念。
“爸妈,你们也尝一下嘛。”
在女儿的鼓励下,两人分别尝了尝青年做的菜,已被丈夫养刁胃口的栗山雪蹙起眉,竭力咽下齁咸的肉块,而厨艺精湛的栗山司也同样吃得艰难,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吞下去。
这么难以下咽的东西,女儿是怎么吃完的?难道爱情的力量竟如此伟大,连味觉都能暂时消失?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栗山沙罗唇边的笑容没有任何勉强的意味,她是真的在开心。
看着父母都已吃完,少女这才揭晓答案。
“我知道爸爸选这道菜的意思,当初您教我的第一道菜就是这个,所以也想看看葛力姆乔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沙罗拨了拨盘里焦黑碳化的肉,小心翼翼夹起一块,而后用力碾碎,带着油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