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先是心虚而尴尬的沉默,而后活泼些的试图小声喊冤道:“老师,主?要是这个题太难了,记不住啊。”
“你?们能?不能?有点追求,”简雾让他们气得好笑,“就是难题才应该记住啊。”
“也就这一个题嘛,”有人委屈道,“而且不是说我们班这次是年级第?一?”
简雾相当赏罚分明道:“一码归一码,年级第?一可以夸,同样的题错第?二次就该骂。不只是生物,什么学?科都是一样,你?们做不到每个新题都做对?,至少错过的题不能?错第?二次。”
有人在底下跟他顶嘴:“不可能?有人做得到错过的题不错第?二次好吧,这不扯淡吗。”
简雾一眼就捕捉到了声音的来源:“田星纬你?站起来。”
全班当即变得鸦雀无声,被叫住名字的男生没想到自己的话被听?见了,一边拖拖拉拉地起身,一边悄悄瞄着简雾的脸。
简雾看着他:“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我说没人能?保证,错过的题不会错第?二次。”
“你?觉得自己做不到是吗?”简雾问他。
名叫田星纬的男生这会儿不敢说话了。
“我能?保证,”简雾的视线在整个班里扫了一圈,“你?们只要认真听?课,全都能?做得到。”
他说完,转身在黑板上画图,“来,我们读题干,‘盛夏的晴天’,什么意?思?是不是一看到这个词,就要有敏锐度,就应该知道出题人要考光照过强导致气孔闭合……”
他前面一通刻意?操作,让早晨第?一节课犯困的学?生们彻底清醒了,这会儿都听?得无比专注,简雾一边讲一边观察他们一张张眉心微蹙的脸,猜想着这一次印象应该是够深了,都能?记住了。
他想了想,讲完这道题,又升华了一句:“学?习就像打仗,军心很重要,你?不能?还没动手,就先扰乱军心说自己不行,我希望大家明白,如果你?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一百,你?就有可能?达到九十,但如果你?的目标只有六十,那你?永远也不可能?一百。”
“可是有些事就是不可能?完成的啊,”田星纬还是有点不服气,“简老师,难道你?能?做到错过的题不会错第?二次吗?”
简雾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他面前,淡声道:“不是吹牛,这个我还真可以。”
他读书的时候成绩虽然不算最顶尖的那一批,但也没差过。他爸是个数学?老师,从小时候就教他,题目可以不会做,但不能?同一个题写错两次。
他靠着这种扎实稳妥的学?习习惯一路考进重高,考进重点班,虽然没有宋疏辞那种把自己往死里逼的学?习斗志,但也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到了极致。
所以那天宋疏辞问他是否要重新在一起的时候,他只是犹豫了半分钟,就说了“不”。
同一道题不能?错两次。
他已经二十八岁了。
他不会再?像十七岁那样因为?被撩动心,就轻易决定?开始进入一段关系。
恋爱的意?义,是让两个人都过上更?好的生活,是1+1>2。但从前的经验已经告诉他,他们两个谈恋爱,只会1+1<2,必须要彼此放弃,彼此牺牲,才能?让这段关系得以维系。
他承认两个人生理上的吸引,但他害怕和?宋疏辞重蹈覆辙。
可当他搬出“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犯错两次”的理论时,宋疏辞却和?他说:“你?是老师,应该知道题干上换一个词,答案就可能?会发生巨变,也许……这次题目变了呢?”
“想什么呢简雾?”凌梦拿手肘撞了他一下,“吃个饭你?都走神好几次了。”
简雾低头扒拉了一口餐盘里的肉,挡住了眼底的情绪,“没想什么。”
“你?不会还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