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停摇摇头:“她不肯说。观其言行, 倒像个风尘女子。”
“风尘女子?”景恒皱了皱眉:“不认识。怎么随便什么人寻你家世子爷你都信啊,我是那眠花宿柳的人吗?”
谢停怪委屈的, 心说全淮安都知道世子爷是个风流纨绔, 从前在淮安遛鸡斗狗的,路过看见只野猫都得伸手撩拨一下。
他瞧着景恒走了,才小声说:“可她长得妖娆出尘,不像个骗子啊。”
景恒本都走出老远,风把‘妖娆’二字送到他耳边, 他脚下一顿, 兜转回来:“是不是挺高、挺好看的。”
谢停:“……”
于是乎,那位挺高、挺好看的风尘女子,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景恒接进了凤府。
如今凤府里除了锦衣卫就是宦官,连着雌性麻雀从凤府上方飞过去, 一众手下都觉得眉清目秀, 更何况是景恒亲口说‘好看’的绝色美人。
那可真真是荆钗布衣难掩倾城惊艳,仆仆风尘不盖风华万千。
乌发蓬松, 似散非散,几缕碎发荡在颊边, 一双眸含羞带怯,眉眼间尽是温暖春色。
寒冬腊月的天里, 谁与这位美人一个对视, 心都快跳上几下, 火热火热的。
凤明在院门口守着,见此情状冷冷警告:“你眼珠子再乱看,我就挖了你一双招子下酒。”
美人眼波流转,眸中含了几千颗碎钻,瞳孔微微颤抖,他挽住景恒的手,宛如怕极了,恨不能把整个人都贴在景恒身上:“你婆娘好凶。”
景恒躲了躲,亏他力气够大才抽出手来:“彩墨大哥,你正常点。”
彩墨莞尔一笑,一张比桃李更艳的脸上光彩照人,他含笑与凤明对视着,放肆地说:“你这样凶,小心男人跟人跑了。”
凤明受不了似的,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回了院中。
景恒道:“你大老远从江城过来,就是为了刺他一句?给他惹生气了有什么好。”
彩墨换回了男人的声音,他用女声时声音极柔,可他真实的声音又很低,完全不像一名太监该有的音色:“他只有生气时才有几分活人样子。”
听闻此言,景恒心中有些心疼,又有些得志,他对彩墨说:“他如今不像之前那样了。”
嘴上这样说,表现出来的却是‘我把凤明宠得很好,快来夸我’的意思。
彩墨见状,不由莞尔一笑。
二人入了小院,纵是出身宫廷、惯见繁华的彩墨都忍不住‘嚯’了一声。
院外寒风萧萧瑟瑟,院内却暖如阳春,温热袭人。
最打眼的是一棵百年梧桐树,繁茂高大、郁郁葱葱,满园的月季花,此起彼伏的绽放出好颜色。
人工凿成的池塘中水雾弥漫氤氲,应当是引来了温泉,骗得几支分不清季节的莲花迷迷糊糊地盛开。
“好大是手笔,”彩墨看向景恒,眼神中带着些许探究,意味深长地说:“是金屋藏娇,还是梧桐栖凤?”
“藏娇。”景恒不以为意,解下氅衣递给乌洛兰津:“我这般玉树临风,当得起他这一藏。”
彩墨:“……”
初见景恒时,凤明惮赫声名,权掌天下,景恒在凤明身边姿态总是很低,鞍前马后伺候着不说,言语间也捧着凤明。
如今情势调转,凤明被驱逐离京,安顿在淮安的封地上,可景恒依然如此,不曾有丝毫轻慢。
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状,景恒都明目张胆、直白坦荡地告诉所有人,凤明不是他的玩物。
若天下人要嗤笑、鄙夷,尽管冲着他景恒来。
如果有人质疑景恒与凤明的关系,景恒不会解释,不会试图说服谁,或是愤怒争执。不被理解是在意料之内的,可他和凤明的爱,原也不需要任何人理解。
就像这次,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