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脸颊旁的发丝有些毛茸茸地凌乱,看起来很是俏皮。
沈鹤之并未立即回?答她,反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怔了一下,半晌才?嘴唇轻动,慢慢吐出?了两个字:“可以。”
他的嗓音很轻,轻到就好像是在叙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仿佛他们此时所提及的,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灯影被风吹得?轻晃,又被泪水模糊,青年与少女?的交谈声逐渐模糊远去,仿佛被抛在了寂远的风中。
出?了无涯峰后,他们便御剑离开了,云挽知道,他们回?飞泠涧了。
四下一片寂静,她竟一时觉得?茫然,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被雨水打得?半湿的衣衫原本可用净尘咒蒸干,她却好像一下子没能想?起来,只?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夜色中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夜色浓深,不远处传来阵阵独属于幽萃竹的冷木香,那股浅淡的气息被雨水浸湿后便仿佛流淌了起来,带着几分水色。
她最终还是回?到了飞泠涧,就像沈鹤之说的那样,她自成为太虚剑川的内门弟子后,便一直与他住在这飞泠涧之中,她若不回?到此处,她还能去哪?
可她的脚步却还是停了下来,并未再继续向前,她不想?回?去,更不愿去想?象穿过那片竹林后,她又会看到什么。
她在涧口处的巨石上坐下,抱着怀中的剑匣,在湿润的夜色中怔怔出?神。
潮冷的风一阵阵地吹着,好似吹了许久,她左手上的银铃手链突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而一抹雪色的衣摆也?随之闯入了她的视线中,转眼就到了近前。
云挽顺着那衣摆向上看去,青年的脸便映入了她的视线。
浓夜将他的皮肤衬得?愈发寂冷,泠泠垂下的白衣如经年不化的雪,可偏偏在那雪色之中,却落着一点红梅,那绽于他眉心?的灵莲剑印如炙热燃烧的业火,为他那份圣洁的冷意,平添了几分绮丽的妖异,似仙又似鬼,令人?望去一眼便再挪不开目光。
“你伤势未愈,为何还要这般折腾自己?”他皱着眉,那如浓郁如血般的剑印便愈发刺眼。
云挽没回?答他的话,沈鹤之就向她伸出?手来,可在他真正触上她之前,她却偏身躲开了。
此举似是有些刺痛了他,他垂眸看着她,那原本漆黑如静潭的眼眸也?仿佛被赤色点燃了,显出?几分灼灼的炙热。
“师兄不必总费神来操心?我的事,”云挽终于开口了,声音冷硬,“更不必将我当作责任。”
沈鹤之怔了一下,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都听到了?”
云挽搂着剑匣的手不自觉收紧了几分:“既然答应了凌师妹要与我少接触,便请师兄好好遵守自己的承诺吧,不要再教人?误会了。”
沈鹤之沉默了,云挽只?觉得?疲惫,她不想?再与他争执,抱着剑匣,起身就想?离去,沈鹤之却突然在这时伸手拉住了她。
“你要去哪?”
云挽挣了一下,但?他拉着她的力道却出?奇的大,她竟挣不开分毫,她只?好道:“只?要不回?飞泠涧,我去哪都可以。”
“你的衣服还是湿的。”
“不劳师兄费心?。”云挽仍是那副神情和语气。
沈鹤之没放手,他的呼吸声很细微,但?因两人?距离很近,云挽便听得?清晰。
他抿唇看着她,神色很是复杂,注视半晌后,他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