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退了几步。
他一脸审视地上下打量着他, 也不知是在怀疑自己的认知,还是在怀疑沈鹤之是否在说谎。
好半晌之后, 谢玉舟突然道:“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你如实回答......对你而言,云挽和凌苏苏谁更重要?”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却?让屋内正听?*?着他们?对话?的云挽变得有些茫然,她透过那道半掩着的门缝,恰能看到那隐在夕阳光影中的青年?。
而他的神色则突然严肃起来。
“谢玉舟, ”沈鹤之抿唇道,“请你不要侮辱云挽,也不要侮辱苏苏。云挽是我的师妹,苏苏是我的爱人, 她们?对我而言,都很?重要, 皆是我至亲至爱,愿付出性命珍视之人, 这?种比较没有意义?。”
云挽垂下了视线,她一时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更不知这?到底是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
或许她该庆幸,至少在沈鹤之心中,凌苏苏并不比她更重要,但这?又有什么分别呢......
“怎么可能都一样?!”谢玉舟根本不信,“人心不可能做到绝对的平衡,总会有一个亲疏远近之分,也总会有一个对你而言更加重要。”
“更何况你自己都说了,一个是你的爱人,一个是你的亲人,你连对她们?的感情都不同,又怎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沈鹤之眉头皱得更紧:“我说一样就是一样。”
谢玉舟被气笑?了,他点头连说了三个“好”字,随后竟猛地拔出了碧朝海,将锋利的剑刃径直压在了沈鹤之的脖子上。
沈鹤之目光微闪,却?并未躲开,只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谢玉舟,似是想看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既然想不清楚,那就继续回答我的问题,”他冷硬的声音中带着隐隐的怒意,“如果云挽和凌苏苏同时落水,你先救谁?”
“谁也不救,”沈鹤之倒是毫不犹豫,“她二人皆是修行者,还不至于被水淹死。”
谢玉舟被噎了一下。
“行!那就再换个说法,”他又道,“如果她们?都被魔域的人抓住了,但你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我会将抓走她们?之人除去。”
“那你要是打不过他们?呢?”谢玉舟逼问他,“需知人外?人有,天外?有天......这?还是你以前告诉我的,万一你的敌人就是比你更强呢?”
沈鹤之沉默了,他这?副模样让谢玉舟勃然大怒。
“你在犹豫什么?你居然在犹豫!沈鹤之!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以前口口声声说着会保护云挽的不是你吗?!”
那一句句的质问,如最尖锐的刀,而沈鹤之的眼神也突然变得哀伤,他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会犹豫,我会救云挽的......”
云挽稍怔了怔,她不禁再次抬眸向外?看去。
思过崖栽种着许多美人樱,此时有风拂过,便见粉白的花瓣被卷得漫天飞舞,青年?站于花雨之下,不时就有轻柔的花瓣落在他雪白的袖袍上。
他垂着视线,不知在想着什么,在片刻的停顿后,他才继续道:“......我会先救云挽......再为?苏苏殉情。”
他的声音低低的,饱含着浓重的悲伤情绪,令云挽微微瞪大了眼睛,她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也再看不清门外?之人的脸。
她转过身去,攥紧了被褥,才没让自己哽咽出声。
他将活着的机会留给她,却?自甘为?另一个人殉情,说是没有区别,但孰轻孰重又怎么还不分明?
她的师兄并未有任何对不起她之处,可这?也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宁愿他能放弃她,也总好过现在这?般,让她甚至不知要如何去怨恨他。
谢玉舟似也被沈鹤之的回答惊住了,那些怒意和质疑也随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