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信萧山雪是真的想听他的情史。
非要说的话,六岁的时候大院外边扎辫子的小姑娘算一个,后来小姑娘得肺炎住院了;十二岁的时候站里新来的漂亮向导姐姐算一个,但后来向导姐姐在战争中牺牲了;再然后就是白雁,结果还是个傀儡。
这么看来,要做他祁连的伴侣,第一条件得是命硬。
他岔开了话题。
“说起来……最近我们可能又要出任务了。”
“什么任务?”
“在W国有个哨向竞赛,差不多就是各地区总站的哨向队伍出人做演练,往年都是在林地,成绩不太好,这次站里有意派我去拿个名次。刚刚站长就是找我说这个事儿。”
“你去的话,是不是我也得去?”
“是。”
萧山雪紧绷的肩膀和声音一同放松下来,他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支触屏笔,跟许许多多老式铅笔和圆珠笔放在一起。
“规则也是站着的赢躺下的输?”
“都是标记弹,杀伤力有限。真到要出人命的时候,赛方还是会礼节性地救一下。”
萧山雪看着整齐的桌子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没问题。”
萧山雪本以为祁连又躺下了,可转身却恰好对上他的视线。祁连见他终于回头,勾着嘴角笑了下,双手交叠枕在脑后。
“我跟游星奕连手都没拉过,但我是真心睡白雁的。当时我想过,白雁不是女孩没关系,要是他要是个向导该多好。”
萧山雪的脸腾的就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好奇而已,你不用解释。”
“我是说真的,要是他是向导我肯定早就——”
这话说得太快,祁连自己愣住了。
疏导床有个地台,床脚也很高,祁连坐直的时候恰好能平视萧山雪。在向导惊诧而泛红的脸庞前,他居然打起了退堂鼓。
他的话可以脱口而出,可那条连着萧山雪、哨兵站和他的钢索仍在晃动。
冲动满溢,时机不对。
祁连顾不得前后矛盾了。
“等从竞赛回来,如果你愿意,你不是好奇吗?反正我们住在一起,回来之后,或者等你过了二十岁生日,等我们没什么事儿的时候……”
条件突然变多,那个“早就”做不得数,不爱就可以给不睡找千万个理由。
“好啊。”
萧山雪抱着最后一丝妄想打断了他。
“不用等我二十岁,我成年了。你如果能把我当成他,现在就可以。”
那片红晕从脸颊和耳根烧到眼角,背后的书架有四颜色错位,形成了奇诡的跳跃。祁连看着他踩着棉拖鞋快速走上高台,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像是献祭的羔羊般来亲吻。
萧山雪很清楚当时白雁的姿态和动作,也记得祁连的节奏。可他明明强势又主动,却因为颤抖而无法解开半颗扣子。
他像是急于证明什么,可精神通路那头没有要命的冲动,祁连只能感受到萧山雪因为冲动而变得凌乱的呼吸。
他握住萧山雪的手腕,尽可能温柔而果断地把他掀翻按在床上。萧山雪似乎是想哭了,但他咬着嘴唇,一动不动倔强地瞪着他。
祁连突然想抽自己两个耳光。
萧山雪对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