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雪听了这话,极其迅猛干脆地撑起上半身,可紧接着腰酸腿软,呆滞着朝一边歪了过去。祁连猛地伸胳膊把他捞回怀里,笑着带人滚成一团。
等萧山雪终于乖乖吞了消炎药,两人从床上爬起来已经七点半。匆忙吃过早饭赶到哨所,里头又是新一轮的嘈杂和吼叫。
九点过,舆情处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骂娘声。
“快看新闻头条!”
后勤楼里安静刹那,听取妈声一片。
五六家小报社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消息,争相报道铁山碎尸案,文章添油加醋博人眼球,但字句都是事实,连尸块位置和那个脑袋的样貌都写得无比清楚。
这些平日里没资源没人脉、一手新闻又抢不过大社的牛鬼蛇神,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翻山越岭去现场附近拍了几张光线差又极模糊的照片抢占先机。
总之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一片太平的虚拟网络里像是被骤然扔了鱼雷,更多的悬案和都市怪谈被提起,不断有人质问这到底是反社会罪犯无差别攻击还是私怨,更有声音质疑为什么哨兵和向导拥有如此大的特权,却还是没法保护他们的安全。
普通人看来,这群无事享清福吃空饷的神仙就该保护他们,就该天下太平。
舆论压不住,就连几个知名度稍高一些的新闻社都跟着搅混水。碎尸案跨了好几个哨兵事务所的辖区,经手的人又多,没人知道是哪个孙子透露的消息。
压力给到了渝州基站这边。
基站反应很快,他们刚全网发公告说正在调查,紧接着铁山所两扇大门又一次摔得直晃,陆千里拧着眉头闯进来,直着嗓子吼懵了一群人。
“楼上那几盆花看看死了没快搬下来!档案都收拾干净摆整齐!老齐你回去把衣服好好洗洗,黢麻黑像你妈个烧白样——手上的事都放放,燕宁总站来人视察,下午就到!”
空调瞬间不管事了。内勤楼里一片抱怨,也分不清都是谁在叫。
“不出事不晓得我们铁山所!”
“别个姓赵的家里都快打出人命了,下午就得调解!”
“小学明天还约了安全教育!”
“刚报过来说公交站有人钱包被偷了,我要出外勤!”
“外勤带我一个!”
陆千里无奈:“莫说了,外勤的走,其他人快去收拾!”
禽兽共走,鸟雀齐飞,垃圾同灰尘一色。
祁连哪见过这阵仗。
从来都是他跟着站长或者司晨去视察基站,屋里干净整洁井井有条,屋外一个个壮汉笑脸相迎,谁知道迎接领导这么麻烦。
他突然就有了种赎罪似的使命感,紧跑两步加入临阵磨枪的大军。
在一片叫骂声里,祁连搬着花扭头瞧了下萧山雪。他垂着眼睛整理几个调解的记录文件,仿佛不仅是个小哑巴,还是个小聋子,燕宁总站这四个字对他毫无触动。
楼上三个房间里的六盆花死了两盆,还有一盆半死不活垂着脑袋。他正准备找人问问怎么办,却突然被陆千里搓着手叫住拉到一边,神色鬼鬼祟祟。
“小祁,你认识司站不?”
祁连憨里憨气一擦汗,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话只说半分。
“认识,司站带我出过几次任务。”
“哟,认识啊,”陆千里似乎有些紧张,抄着手道,“这回的事儿也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风声,你看咱们这儿多久也不来一次视察,咱们也没经验……”
“没事儿陆所,”祁连笑道,“司姐人很好,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