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宁和倒当真生出几分好奇来,她问道:“不?知这淮女身在?何处?”
王胡儿转了?转眼睛,唧唧叫道:“你若不?杀我,我自然带你前去见她。”
宁和笑了?声:“我原本也不?杀你。”
从王胡儿口中,宁和得知那淮女原是淮水之畔一株细柳,后来生了?灵性化作人形,便离开淮水,来到山中讲道。
“淮女是天生化成的妖,这山里头的许多妖,都是听?了?她的道会才生出了?灵智。”王胡儿说,“像我王胡儿,原也不?是此地的狐狸。早年?番南河里县有户姓王的大赵毛皮商,我那时还是头凡狐,叫山里头猎户抓了?卖与?他家,本要扒了?做成皮子,幸而他家有个小女儿红娘瞧中了?我,当条小狗儿似的养了?下来。后来王红娘嫁了?人,我就自个儿跑了?出来,一路跑到淮水,恰好听?见淮女讲道,一时听?痴了?,从此就留在?了?这淮水之畔。后来我能化人形,见这路上常有行?人,就自己取了?个名儿叫做王胡儿,学人支了?间茶摊子。这时日?一久,茶摊就成了?客店。我这店里平日?也收些同族帮手,像那翠姑,金板之流,都是这附近山里头的狐狸。”
“淮女喜爱我,说我是头甚有天资的狐,次次讲道都许我去。”自从方才叫宁皎一爪抓过一回,王胡儿便再也没化过人形,只作只大狐狸模样小心翼翼地蹲在?木桌上,棕红的尾巴搭在?桌沿上,一动也不?敢动。
宁和又?问了?他几句,知晓淮女的道会三年?一开,最近一次恰在?明日?戌时,便放他离去了?。
宁和询问那王胡儿之时,宁皎就坐在?一旁的书案前练字。
宁和叫他抄了?几页《孟子》,也算修养修养身性。
待瞧着?那王胡儿从窗口处跳出去,宁和踱步回来,立在?案边看他写了?一会儿。
心道阿皎聪慧,这些日?子以来识文断字已是无?碍,提笔写来也是字字端正。只是到底时日?短了?些,还未如何见出风骨。
宁皎端坐桌前,一笔一划写得极为认真,提笔时整个人宛如一尊凝固石雕,除了?手腕之处几乎纹丝不?动。
宁和看得好笑,抬手轻拍了?拍他肩头:“不?必如此板正,见字如人,习字亦如习人,只消平常即可。”
宁皎点?了?点?头,双目仍旧落在?纸上,许久才终于?将一篇抄完,吁一口气,放下笔,抬头对宁和道:“甚难。”
宁和面有笑意,想起他先前初初习字时那断笔裂纸、浸墨沾袖之种种,也道:“的确难了?些,你须常练。”
宁皎点?头:“是,我知道。”
宁和将桌上纸页揭起,一一晾在?竹架上,对他说道:“天色已晚,且去罢。出门南行?第三间,钥匙放在?茶桌上。”
宁皎再次点?头,起身出门。想了?想,又?回过头,一双浓绿双眸于?灯下好似两点?萤火。他沉声道:“若那狐狸再来,我就将它吊在?树上。”
宁和莞尔:“想是不?会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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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修行?之人打坐亦能回复些精神,但宁和夜里若有栖身之所,常常仍是睡上一觉。
只是此处客店人来人往,更有车队星夜出行?,声响嘈杂,到底未能睡上多久。
眼看天际将白,宁和披衣而起,寻了?处僻静山林练剑。剑光交织林间,惊起飞鸟无?数。
她练剑,宁皎就在?不?远处石上打坐。他有一身鳞爪,自不?需借那刀剑外物之利,只学她打坐观灵,也学法门,凡宁和会的,他总在?一旁看着?。
宁和原本今日?便要过鹤涫台,回大赵去。昨夜听?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