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局促的模样,忙不?迭地从腰上系着那乾坤囊中取出一枚白玉瓶,将桌上宁和放下的青瓶拧开,倒了一枚出来,滚入白瓶。
又迅速地把瓶盖合上,这才松一口气,抬起头来朝宁和抿嘴笑了笑:“清灵扑鼻,定是上好丹药……多谢宁妹了。”
宁和收回药瓶,看他这幅样子,又忍不?住再叹了口气。
“周兄,”到底一场同窗之?谊,故友之?情,她对周琛书说道:“熹追之?事,她既已无性命之?虞,总还有些回旋余地。即便?她不?愿见你,金虚派也到底是你师门所在?,实不?该就此彻底疏了情分。待我前去?送珠之?时,你不?若与我同去?,有我在?中间?迂转一二,兴许还能?有几分缓和之?机。”
她这位周兄固然身?有诸多轻狂不?妥之?处,优柔寡断、冲动又少担当,但为友之?时,确是一片热诚。为人者,薄情者、寡义?者、贪者愚者狂纵者,本就集诸病与一身?,从无完人,她亦是如此。
宁和看得清楚,他当初为踏上这修行之?途,本就已将凡尘过往尽数抛却一回,这二十年来长居于?于?金虚派中,若再连这一处也失去?了,于?这世上,可就真?是无处可归。
宁和不?愿见他如此,自然想?要帮上一把。
却不?想?周琛书闻言,只是摇头苦笑。
宁和微微皱眉,不?解道:“怎么??”
周琛书仰头一口饮尽杯中茶水,说道:“这一年来,门中之?事,尚不?止如此。”
宁和神色一肃,还有内情?
周琛书说:“金虚,伏风二门之?斗,我派死伤惨重。我等师兄弟中,亦损数人。其中,就有我大师兄穆山衡……和小?师弟叔宝。师父他……大受打击,自半年前叔宝去?后,至今不?曾出关。”
一番话几经停顿,说得艰难不?已。而听着的宁和握着茶杯的手腕一抖,杯中茶水晃动。
“叔宝……”骤闻这等噩耗,她心中哀恸,几不?能?成言。
金虚派之?中,除熹追外,就数那小?少年同她最为熟识,尤其最初寒洞中时日,对她更是多有照顾之?处。
至于?那穆山衡,虽相处不?多,却也记得是个伟岸男子,实在?叫人惋惜。
周琛书神色黯然,与她相对默坐,许久不?言。
静默良久,宁和低声道:“此番上山,我当前往祭拜。”
周琛书垂着目光,惨笑道:“那便?也请替我拜上一拜吧。自叔宝去?后,师父性情有变,对伏风门更是深恶痛绝。媞微虽已不?在?其师门下,亦为他所恨,不?许我再与她来往。可我……我不?来看顾她,岂不?是要叫她只剩死路?师父得知后大怒,已将我逐出山门。”
“……”又闻噩讯,宁和已是无话可说。
半晌,只得勉强道了句:“日子还长,令师想?来正是在?气头上,周兄……且待来日吧。”
周琛书只是苦笑着摇头。
两人都?平复许久,才又各自谈起这两年的经历去?向。
周琛书说,近来有唯一一件喜事,便?是他从前的二师姐盛樰盈,已育有一子,如今同其道侣居于?九极门中,日子过得尚算安稳。
“自大师兄、叔宝相继去?后,师父成日消沉躁怒,后来我又……金煌一脉子弟,就只剩了二师姐一人。”周琛书沉沉叹道,“师父如今闭关不?出,二师姐有个妥当去?处,我心中也总算还有些安慰。”
金煌真人乃是于宁和有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