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踩在雕梁上往下看,下方形似八卦,走势呈万字,勾连环扣,很是精妙,这样的造式他还从未见过。
白玉堂道:“你这猫儿不通机关数术,自然看不出来,你且看那几?处——”
他故技重施,揪着黑猫的耳朵尖,示意他顺着自己?的力道转头。
展昭看了,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只觉得那几?处和周围无甚差别,单看时很是稀松平常。
白玉堂笑?他:“我就说?你不通,那是机关!要命的机关!你看不出来,是因为这机关启动与楼身一体?,处处都是死门。一旦被触动,必然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环环相扣。便是你轻功独步天?下又如何,照样把你扎得千疮百孔!”
展昭听罢,心中不由得微凉。
倘若他与白玉堂今日不是以这般形态潜入,又未得珈娘子施以仙术为助,那么……他们非死即伤!
思及此,展昭竟有些眩晕,胸中心跳如擂鼓,耳中嗡鸣阵阵,好似、好似真的有那样染尽不详血色的一幕呈现在眼前一般。
“猫儿!猫儿……展昭!回神!”
白玉堂急急唤了几?声,这才将人唤回,他一爪子拍在黑猫头顶,怒道:“想什?么竟把魂都想没了!你若是失神没踩稳,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掉下去了,小爷也得跟着你一起下去!”
虽然掉下去触发了机关也不会如何,珈娘子说?了,她施在他们身上的仙术十分了得,便是群山崩碎朝他们砸了下来,他们也能?安然无事。
不过若是因为这猫失神掉下去,触发了仙术……展昭不觉得丢人,他都觉得丢人!
展昭抖了抖耳朵,道:“抱歉,我……我们继续上去吧。”
他不敢提及,方才那转瞬即逝的血色一幕已被刻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在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中,他看见了一抹逐渐被血色吞没的白色。
不知为何,他竟凭白笃定那抹白色就是白玉堂。
珈娘子曾对?跪在她脚下祈求换幼儿还阳的冤魂说?过,命运无常,生?死有序。
命运……
这个词汇实在过于高远莫测了,凡人如何仰望都是望不见的。
但在此刻,展昭竟感觉自己?在那一瞬间触碰到了这高远莫测的命运。
若是没有珈娘子降临人间,提前告知他们襄阳王真相,等到襄阳王恶事尽露之时,他也是要来探这襄阳王府的,而白兄……他又岂会不来?
白兄既来了,又岂会落于人下?
届时,以白兄的武功、智学,真要来这冲霄楼探查,他自然……当仁不让!
那么,那么……
展昭深吸一口气,强行驱散了这突如其来的快要将他压倒的恐慌。
不一样!
不一样了!
他们是一同来的,他们有仙人相助。
必不会再有那样不详的血色!
竖立的瞳孔缩了缩,金瞳的黑猫抬头看着上方,一跃而上,如有神助一般,有两下竟然是踩着空气跃上去的。
三楼高处设有一处奉台,台上摆放着一个约莫一尺长半尺宽的漆红盒子,展昭正?要往前走一步看清那盒子的模样,却被白玉堂一把揪住了耳朵。
“等等!”
白玉堂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像是在刹那间看见了什?么,黝黑的眼睛里竟有几?分惊慌:“先别动,那盒子下头有机关!”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眼就看出来的,仿佛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一旦拿走那个盒子,这四面八方便会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