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柳修筠往萧俪这边看了一眼,柳父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过来,看见萧俪,愣了一下,紧接着又像是明白了什么,转而掩面低泣。
萧俪见状,朝着柳父微微鞠躬,施了个常礼:“你们先聊,我出去等你。”
柳修筠目送着萧俪出去,直到萧俪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拐角处,才将目光收回来。
父亲还在哭,柳修筠心里也是酸涩。
将食盒打开,选了份热腾腾的酒酿圆子,递到父亲面前,“父亲,这里面加了红糖,能驱寒气,您先用些吧。”
这屋里除了他爹爹,还关着三个人,都是男子,见着这新鲜的吃食,都躁动了起来。
纷纷来求:“公子,求您给我分点吧,我饿的实在是受不住了”
柳修筠瞧着,萧俪给他准备的东西不少,父亲一个人也吃不完,便从食盒底层,拿了三个白面馒头,一人给分了一个。
柳父也饿的很了,顾不得心里伤心,撑起了身子。
柳修筠将父亲扶起来,靠在自己肩头,然后左手端着碗,右手用勺子舀了糖水,给父亲一勺一勺喂着。
柳父就着用了大半碗,觉着身上暖了起来,才关心起儿子来,语调聂懦:“筠儿,你昨儿个……还好吗?”
柳修筠看着父亲的模样,消瘦憔悴的不成样子,这才一个月的光景,父亲好似老了十岁,心如刀割,他强撑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柔声宽慰父亲“我很好,她并未对我怎么样,倒是您,这脸色越来越差了,得找个大夫瞧一瞧。”
柳父闭了闭眼“这几日,我时常昏睡着,半边身子也不大听使唤了,爹爹年级大了,一把老骨头去了便去了吧,倒是你,我的儿啊……你该怎么办。”
柳修筠得了这话,身子都僵硬了起来,上一世,父亲到了陇南不久,半边身子就瘫了,他一直以为是陇南瘴气潮湿的缘故,没曾想是从船上就落下了病根。
柳修筠垂了眸子,努力遮住他眼底的慌乱,定了定语气道“父亲您等着我,我一定给您找来大夫。”
柳父挣扎着起来,一把抓住柳修筠的手,情绪激动:“儿啊,你想法子保全你自个吧,别管我。你别为了我这把老骨头,去遭那个罪了。”
柳父今日一见儿子这身衣裳,和边上的女子,他就心底就明白了。他这顿饭,是拿儿子的清白换的,他吃饭的时候,每一口都像是吞刀子一样难受。
如果再要请大夫,那他的儿得怎样的去求人,他都不敢想。
一时间又是老泪纵横。
柳修筠望着父亲枯木一般的手,咬了咬牙,在心底拿定了主意,他低声宽慰了父亲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出门之后,见萧遥正和石磊在一处说话,二人又说有笑,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不知怎地,心中发苦,他原以为萧遥和他们有所同,心底暗暗告诫自己,‘柳修筠,上辈子死的还不够惨烈吗?不要存着不该有的幻想。’
他远远的等着她们说话,萧俪很快就发现他了,将目光投了过来,朝他笑了笑,然后像是在和石磊抱拳道别。
柳修筠心里乱,看着刺眼,不想回应,将目光投向了别出,他心里装着事,就连萧俪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都不知道。
“喂,柳修筠,愣着干嘛,走呀”萧俪的手在他眼前晃,他才回过神来,跟着萧俪混混噩噩的走了。
回去的路仿佛比来时要短,他还没有想好该怎样开口,就到房间了,他站在屋子中央,愣愣的不知该怎么办。
萧俪却先开了口,叮嘱他“我出去一趟,你在房间里待着别乱走。”
柳修筠得了这话,心里不由的松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随着房门合上,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柳修筠茫然的在屋内踱步。
绕过屏风,昨夜的浴桶已经被搬走了,水印也擦拭的干干净净,他目光落在床榻上,桃红的锦被之上,绣的鸳鸯交颈的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