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少年心性。”她道。
水兰瞧见孟韶欢瞧得喜欢,赶忙吞下嘴里剩余的脆果,随后道:“这家沈家子也不曾成婚呢,家里也管得严,干净,不曾养什么?通房妾室,父母也极和善,他父是?五品——”
孟韶欢回过头来,诧异的问她:“从何处t?学?来的?”
孟韶欢栽培水兰一个来月,其实也渐渐瞧出?来了,这小丫头片子其实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种,除了忠心,没什么?旁的用处,她便将人?留在?身边伺候,也不再派她出?去做那些人?情?往来的事儿,现下水兰突然对下面的人?如数家珍,一瞧便是?有人?教的。
水兰面上浮出?几分讪讪的笑,随后低声道:“是?管家嬷嬷告知奴婢的,管家嬷嬷说?,公?主年岁差不多了,该寻个亲事了,说?是?,有不少人?都去皇后处打探口风了。”
之?前公?主许了南陈去,朝中的人?便不曾动这样的心思,但现在?,南陈那边显然完了——南陈使臣被刺杀的消息回了南陈之?后,南陈那边的人?吃下了这个亏,没有发动战争,只说?是?“一场意外,如何能撼动两国邦交”,然后收下了大奉的礼品,但是?却决口不再提联姻之?事。
显然,南陈因为?这一场乱事,已经断了联姻的心思。
既然南陈不联姻了,那这公?主不就空出?来了吗?
若是?能攀上这门婚事,那可真是?好啊。
皇后想了想,便只回一句顺其自然。
反正与南陈的婚事告吹了,这个公?主的用处也就不大了,若是?那家功臣想要,便挑个顺眼的嫁出?去便是?了。
公?主上无父母,只有一个皇兄和一个皇嫂,要问,他们自然只能来试探皇后的口风。
皇后对孟韶欢的印象还不错,瞧着是?个安静、听话?的姑娘,又知礼,还很?恭顺,这段时间?来一直都在?她面前伺候,也得了她几分喜爱。
所以皇后并不排斥这些臣子们的试探,甚至有想替她挑一个好人?家,所以皇后叮嘱了管家嬷嬷几句,若是?公?主有意,便仔细给公?主介绍些人?,管家嬷嬷又将这活儿给了水兰,水兰这才在?孟韶欢耳边叨叨这些。
孟韶欢将这些利害关系都在?脑中过了一遍,问道:“管家嬷嬷可曾叮嘱你,什么?人?能看,什么?人?不能看?”
水兰想了想,低声道:“说?了几个风流成性、好赌好玩的公?子不能嫁——但这些公?子都不曾来。”
今日做局的张大娘子也很会挑人?,名声不好的都给隔到外头去了,这一趟请来的,就算不是?极好的人?家,也一定是?身家清白,没有那些烂毛病的人。
说?话?间?,水兰看了一眼远处,道:“公?主,马球赛结束了,我们该去后院的膳堂吃席了。”
一般来说?,主人?家邀客来打马球后,会安排一场茶宴,请所有宾客吃一吃茶,用一用点心,说?上一会儿话?、在?马球场附近走一走,有些姑娘还会学?着骑骑马,玩儿够了再散场。
对于这场马球赛而言,马球赛结束了,一切就结束了,但是对于这场相看会而言,马球赛结束之?后,一切才刚刚开始。
孟韶欢正要点头,突然觉得身上一紧,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扑面而来。
她顺着视线抬起头一看,果然瞧见裴琨玉就在?凉亭内坐着,一双眼直直的望着她,眼底里都是?积压的不满。
孟韶欢当然知道他在不满什么?,他觉得她不够听话?。
他觉得他退了一步可了不得了,这天地下那个男的能有他这样体贴入微呢?那个男人?能如他这般爱她、为?她退让呢?
她得了他的好处,就该立刻摆出?来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来,迫不及待的跟他好,然后两厢情?愿的腻歪在?一起,这才是?他想象之?中的样子。
他不愿意看她委委屈屈可怜巴巴的,也许是?他自己良心过不去,也许是?他觉得她那样就没了滋味儿,总之?,他大发慈悲的赦免了她的罪过,摆出?来一副“我是?君子我不会欺负你”的姿态来